在江源慎不存在於這個知鳥島的空白裡,世界會用其他事情來彌補這段空白,靜海深月真切地理解到了這一點。
和他有關的人,也會被其他事情彌補上空白,這樣一想,自己也能接受了。
油蟬在附近的電線杆吵吵嚷嚷地鳴叫,下雨時,雨聲會吸附其他聲音,將它們鎖在雨滴中。
直到水珠綻開的瞬間,裡面的聲響才會跑出來。
從天空中湧下的熱氣,讓靜海深月的肌膚轉眼間冒出汗珠。
“我就是靜海深月,你是梓川孝空嗎?我的父親?”她好不容易發出沙啞的嗓音,似乎覺得聲音不好聽,便聳了聳肩。
梓川孝空那雙褐色的眼眸中,映照著她的模樣。
他像一尊雕像般站立不同,唯獨從額上滑落的汗水證明時間在流動。
“怎麼了?”靜海深月見他呆住,隨即問道,“不行嗎?讓你傷腦筋了?”
梓川孝空的手握成拳抵在嘴前,皺著眉頭說:“與其說傷腦筋,不如說太過順利讓我有些無法接受.?”
在他的想象中,認親是十分感人且複雜的畫面,而不是像煙花大會上迸散的煙火般,描繪出輪廓便轉瞬即逝。
就比如之前,他早就知道眼前的女孩是自己的女兒,但還是想用套近乎的方式靠近她,然後再故作恍然大悟:
——「原來你是我女兒」。
靜海深月知道他在想什麼,恐怕要像之前那樣對他不理不顧,他才會好受點。
“父親,我有一件事只能讓你去做,如果你做成功了,我就原諒你。”靜海深月說。
一聽她這麼說,梓川孝空的表情竟然緩和了點,臉上浮現微妙的尷尬笑容:
“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補償給你。”
◇
梓川孝空搭乘汽船,從雙津港出發來到了新潟站。
又在新潟站買了新幹線的車票,經過數個小時的車程,當天晚上抵達了東京。
——「去東京找黑澤憐愛,把這個交給她」
靜海深月的要求並不過分,不如說過於簡單。
梓川孝空看著被她放進小香袋裡的紙人形,上面寫著「黑澤憐愛」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