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懷揣著不解的情緒下,江源慎想要坐進後座。
“你去坐前面。”黑澤憐愛裙下的長腿突然卡了過來,阻攔江源慎的動作。
江源慎詫異地問:“為什麼?”
黑澤憐愛的臉燒得像喝過了烈性酒,只覺得身體發酥,但還是開口說:
“因為我有很多話想說,如果你坐在我身邊,我不知道該如何整理。”
江源慎的呼吸情不自禁地粗重,這一刻他理解到,東京少女並不是沒有記憶,而是故作鎮定。
他沒有回應,直接坐到副駕駛室。
“去晴海臨海公園。”黑澤憐愛罕見的酥儒聲音,從背後傳來。
計程車很快在筆直的大道上行駛著,夜色猶如浸染油漬的紙頁,變成半透明體。
江源慎小心翼翼地窺視著後車鏡,只能看見黑澤憐愛正呆呆地望著窗外,萬千的光亮,在東京的大樓上破碎。
他收回視線,哪怕沒有聽到她的鼻息,卻彷彿能察覺到她的呼吸聲正掠過自己的脖頸。
車輛不停,胎噪的聲響,未曾止息。
◇
東京灣上,漂浮著數不清的船,宛如大海延伸出的光眼,使人察覺不到夜的黑暗。
黑澤憐愛和江源慎在臨海公園的堤壩上,她一到這裡,便雙手握住欄杆,任憑海風吹拂著融入夜色的長髮。
潮溼的空氣和寂靜往臉上撲來,有著一絲讓頭腦冷靜的舒爽感,江源慎也忍不住大大呼氣。
“好舒服——”
黑澤憐愛闔上眼睛,雙手緊緊抓住欄杆,身體往後仰。
望著和欄杆形成三角形的她,江源慎忍不住笑道:
“小心別摔了。”
“果然還是要晚上來這裡,白天東京灣的水很難看。”
在黑夜與數不清的光眼中,江源慎撥出了一口白茫茫的氣息。
“黑澤同學。”
“江源,你膽子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大?如果是以前的你,根本不會做這些。”黑澤憐愛卻側過頭凝視著他,笑容中帶著些許俏皮,“是有人教你的嗎?”
在稀薄的黑暗中,江源慎的臉上染上了淡淡紅暈:“沒,我自己想的。”
“沒新意,真的沒新意。”黑澤憐愛站直了身,透著光澤的黑色瞳孔盯向海面說,“像柴火一樣,只會給我叼來金黃的樹葉,其他狗狗也會叼。”
江源慎知曉這份感動不會維持太久,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