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倚靠著牆壁的女店員挺起身子,臉色一凜,似乎那個男子只要一做出奇怪的舉動,就會走上來制止。
“我啊,經常蹲在公園裡看你和江源一起玩的那個人。”那中年男子嬉皮笑臉地說。
朝空搖杏一愣,宛如季節輪迴倒轉,蒂落的果實再次掛上樹梢,記憶悄然復甦。
印象中,經常有一個男子整天待在公園,有時候蹲在沙坑上,有時候坐在椅子上發愣,身上的衣服好像從沒換過,沒人敢接近他。
他宛如一株燃燒殆盡的蠟燭,只留一縷青煙,只有笑起來時格外溫和。
「感覺繼續那樣下去的話,這個傢伙一命嗚呼死在公園裡也不稀奇」
「好可怕」
“是你?”
朝空搖杏倒吸一口冷氣,原來這個人沒有死啊?
“想起我了吧?好久不見啊,真懷念!”
梓川孝空的笑容還留著自己在孩提時代的那份溫和,根本沒變過。
“啊嗯......”哪怕如此,朝空搖杏還是決定離開。
“你每天早上都會來找江源對吧?還給他做飯糰?我聽江源說的。”
“呃?”朝空搖杏驚愕地看著他。
“別這麼驚訝,我是江源慎的養父,梓川孝空,和你老爸以前是朋友。”
像是故意遮蔽言語中的詞彙,朝空搖杏只聽見了前半句。
“養父?難道你就是那個跑去靜海家被打的那個人?”
“很了不起對吧?”
“這有什麼了不起的.....你真的是帶江源去東京的養父?”她再次確認。
“東京真好啊,到處都是大房子,漂亮的女生還多,工作機會也好多,吃的也好......”梓川孝空如天真孩童般眯起眼睛,最後低聲嗤笑道,“不管怎麼看,都比知鳥島好多了。”
朝空搖杏的心猛然跳動了一下,他的話語如同定格在白晝與黑夜的夾縫中,拉扯不定。
——就是眼前的這個人把江源慎帶走了。
明明在心裡很清楚江源慎離開知鳥島的行為是必要的,留在這裡只會和自己一樣被摧毀掉人生。
可朝空搖杏的心情還是陷在迷宮裡,被一種不知真假的陰暗情緒捕獲。
她抿著唇,心裡的漆黑孔洞愈開愈大。
“那你們又回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