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斜,餘暉灑落在枝頭,將樹木都染上了一層光輝,整座樹林似乎都在發光,但即便如此,依然無法徹底驅除這林間的陰影。
陳磊一行人緩步在林間行走,一天的奔波下來,早已經是人疲馬乏。
望著眼前仍然看不到的盡頭的樹木,陳磊心中不由升起一些燥意:“陳三,前面還有多久有能夠到過夜的地方?”
陳三估摸了一下,回答道:“相爺,再走一刻鐘左右就差不多了,前面有個小村莊,我們可以去那裡歇歇腳。”
陳磊點點頭:“這一天下來,大家也都累了,現在已經出了秦國,沒必要那麼趕了,今晚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可以晚些時候上路。”
“相爺仁德,能遇到相爺,實在是小人們的幸事。”
陳三立刻就是一記馬屁奉上。
陳磊哈哈一笑,心中鬱氣消散不少:“嬴秀小兒無謀,郭渠匹夫無智,若非天子一意孤行,他們豈是老夫敵手?”
“哦,是嗎?”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縈繞在這林中,似是四面八方都有人在說話。
陳磊面色一緊,心中升起不安,但還是大聲呵斥道:“何方鼠輩藏頭露尾,裝神弄鬼來戲弄老夫?”
陳磊手下的人在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就迅速動了起來,將陳磊與他的家眷圍在中間,警惕著四周可能出現的敵人。
“陳相急著離開秦國,想必是很趕時間,在下斗膽,前來送陳相一程,讓你早些上路!”
隨著話音落下,磅礴的煞氣宛若坍塌的山體,朝著陳磊一行人傾覆而來,使人遍體身寒,修為弱者更是無法自持,渾身不住的戰慄,好似遇到了天敵一般。
伴隨著陳磊的驚駭,白焉手持亮銀長槍,緩步朝著陳磊一行人走來。
白焉每前進一步,身上的氣勢與煞氣就越發高漲一分,不斷拔升,好似沒有盡頭一樣。
每一次踏步都宛如踏在陳磊等人心臟之上,他們感受的壓力不斷增長,就如同那波濤洶湧的大海上的小舢板,身不由己。
就在這時,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跨前一步,越眾而出,並不如何雄壯的身軀此時卻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將那狂湧而來的煞氣盡數擋住。
陳磊年邁的身軀此時壓力盡去,終於說出了那被壓力所壓下的話語:“竟然是你,沒想到嬴秀那黃毛小兒竟然預料到了我的行蹤,看來他身邊確實有高人指點。”
白焉輕蔑一笑,冰冷的話語從口中吐出:“似你這等欺軟怕硬,異常惜身之輩,想要洞悉你的行動又有何難?”
看著陳磊越發難看的臉色,白焉繼續說道:“你這種大家族出身的人,有家族作為倚靠,往往面對比自己弱勢之人,好似貪婪的鬣狗,咬住就不鬆口。”
“但是面對強勢之人,身後的勢力也奈何不得之時,就會像一條毒蛇一樣,隱藏自己的獠牙,躲在暗處,等待報復的機會,不過可惜,王上何其英明,你沒有下次機會了。”
“你……你這賤種安敢辱我?”
被白焉如此奚落,陳磊雙眼好似要噴火,如果他的眼神能夠殺人,那白焉肯定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白焉臉上露出冷笑:“我不僅要辱你,還要殺了你!”
一步跨出,槍尖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線條,只是眨眼間,白焉已經到了沉靜無比的甲一面前,而後一槍刺出。
剎那間,濃郁的血腥味有如實質一般噴湧而出,凜然的殺氣如同一柄柄刀子頂在甲一全身要害之處,似乎他下一秒就會屍首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