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兩人把一大鍋的樟子肉吃得一乾二淨,一罈子酒也喝得差不多見了底,那啞女喝得兩臉翻紅,眼神恍惚,只見那腦袋不規律的左搖右擺。文軒倒是越喝越興奮,大有意猶未盡之意。
文軒見那婦女兩臉頰紅暈,顯然已經飄飄然,心想“不能,再喝了,再喝這個姐姐怕是連去源貴城的路都找不到了。”隨即說道:“姐姐,你有去源貴城的畫圖嗎?”
那婦女哼哼唧唧點點頭,搖搖晃晃走到木櫃處,拿出一張畫圖遞給文軒。
文軒見畫圖雖然潦草,但是也能清晰看清源貴山脈的路徑,見圖上源貴城距離此地還有三四十里路,出門看了看天色,已是未時時分,隨即轉頭說道:“姐姐,我們趕快上路吧,這裡去源貴城還有一段距離,山路不好走我們要趁著天黑之前趕到那裡才行。”
那婦女聽後立馬起身,從櫃裡拿出一包長長行囊,走出門外,文軒心裡詫異“這姐姐去接丈夫帶那麼多行囊幹什麼?”但念她是個啞巴,也沒有問出口。
那婦女將行囊放於攆車上,落於後座,文軒落在前面趕起了馬,噠噠噠~向前行駛。
行至十餘里,石道曲曲折折的穿過一片樹林,香氣馥郁,石道兩旁種滿了玫瑰,路道平緩,顯然已經到了山底。但是周圍還是荒蕪一人,文軒心中疑慮“怎麼這個姐姐一人居住在山中。”隨即問道:“姐姐,您在山中居住多久了。”
那啞巴婦女,伸出一隻手張開五個手指,文軒心道:“原來已經五年了,姐姐還真是可憐,在這種地方居然住上五年。”正想到這裡,那啞女拍了拍文軒肩膀,文軒回頭一看,只見那啞女從包裹裡面拿出一柑子,遞給文軒,嘴咧開笑著露出一排潔牙。
文軒連忙道謝,接過柑子,剝了起來。柑子清甜可口,不經清醒了些許酒意。又行至數里道路寬闊明亮了,四周已有田野人家裡來來往往,耕種勞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桑樹竹林密佈田間小路交錯相通,雞鳴狗叫之聲都可以互相聽到。眾人見馬車前來紛紛停下手中活路,直勾勾盯著馬車。文軒心道:“這裡的人著實和明英城的人不一樣,樸實勤勞,又像沒見過什麼世面,也難怪,這裡崎嶇難走,交橫縱錯的地勢,普通人第一次來沒有地圖根本找不到這裡,即便有地圖要進入源貴城要冒極大的風險,想是誰都不想再走這樣的山路第二回,所以這裡的人彷彿與世隔絕一般。”
不久,兩人來到源貴城門下,城門高約十餘丈,雄偉壯麗,城內人煙稀少,商鋪冷冷清清。
文軒回過頭對著啞女說道:“姐姐,我們到了,您愛人是在哪裡呢?”那啞女雙眼緊閉,躺在後攆上看樣子應該是睡著了。文軒搖搖頭,嘆了口氣,心道:“哎,這個姐姐不能喝酒,還喝那麼多現在看來是酒勁上來,醉了過去。我只顧著看圖趕馬都沒注意她已經睡著了。”文軒用手拍了拍啞女的肩膀,只見她雙眼微微睜開,表情迷迷糊糊,嘴裡嘰嘰歪歪,卻是怎麼也不動身。
文軒見沒法將她叫醒,心想:“今天真是倒黴,只有將姐姐先安頓下來,明日再找她丈夫,說不定她丈夫已經回去了。”又見天色已經昏暗,忖思“這山路崎嶇難行,我又沒有騎馬經驗,夜晚走山路必然會迷了路,我還是找個地方歇息,明日再出發去明英城。”便下車拉著馬,尋找起了間客棧。
尋過半響,文軒才找到一家破爛就客棧,心想:“這源貴城內找一家客棧真是好生不容易”文軒將馬停於客棧外,背下啞女,那啞女躺在文軒背上一動不動,文軒只覺這啞女在背上甚是柔軟,不禁心中一蕩。隨即文軒右手又拿下那長長包裹走近客棧。
店內掌櫃見一少年揹著個婦女,以為是兩母子,走上前來,說道:“客官是要幾間屋子?”
文軒見那掌櫃,一副尖錐猴腮模樣,心想:“就這模樣,不得嚇走多少客人。”隨即說道:“兩間屋子”那掌櫃搖搖手,道:“現在只剩下一間屋子了,二位既然是母子,就將就一下吧。”文軒剛要解釋,但又想解釋沒有什麼用,便將話嚥了回去。說道:“行”
文軒將那啞女送進房內,扶在臥榻上。說道:“姐姐你先好生休息,明天再找你丈夫。”文軒從兜裡拽出一大把銀子,長嘆一聲,又道:“我是個將死之人,留這些無用之財也沒有什麼意義,不如都給你。我自己留點這兩天的盤纏就行了。”便將銀子放在啞女身邊,自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倒了壺茶水喝了一大口。又道:“姐姐你知道嗎,你在找你的丈夫,我在找玲兒,我連玲兒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真是不好受。師傅在過幾天也要問斬,這感覺真是不好受。”說完聲音逐漸哽咽,淚花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