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菡走進房間一看，凌雪還躺在床上矇頭大睡，一連熬了好幾個晚上趕畫稿，想必是累了。
她不禁回想起小時候，自己每每躲在屋子裡畫畫，凌雪總愛偷溜進來，搬個小板凳，坐在一邊安安靜靜地看著，眼裡帶著幾分好奇，幾分羨慕。
“姐，為什麼天空是藍色的啊？可不可以畫成彩色的？”
“姐，我想畫個黑色的太陽。”
“姐……”
偶爾，也會像這樣問些天馬行空的問題。
興許受凌菡影響頗深，等到凌雪上了三年級，終於擁有了一套屬於她自己的畫具，高興得幾天幾夜都沒睡好。此後，凌菡的屋子裡，便多了一張凳子，一套畫具，和一個小人兒。
一轉眼，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一切彷彿還在昨天。
凌雪翻了個身，嘴裡嘟囔著什麼。
“這丫頭……”凌菡忍不住笑笑，“睜著眼睡覺呢？”
“姐……”
“哈？你醒了？”凌菡有些分不清，凌雪是醒著還是睡著。
“你是個大笨蛋。”凌雪迷迷糊糊吐出一句，又昏睡過去。
“可不是麼！”凌菡嘆了嘆氣，“你姐我啊，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傻、最蠢的大笨蛋。”
一陣睏意來襲，凌菡也一頭倒在床上睡著了。她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
夢裡，她站在一座獨木橋上，腳下是湍急的流水，張牙舞爪好似要將她吞了去。她害怕極了，雙腿發軟，心中的恐懼那般真實。
“過來，別怕。”
有人在說話。
夢中的凌菡，抬眼看了看對面，眼前被濃濃的霧氣所瀰漫，什麼也看不清，只依稀分辨得出，對面站著的是個人影。
“救……救命。”她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牽著我的手，不要怕。”
那個人影似乎動了動，離她近了些：“勇敢一點！有我在。”
夢裡的凌菡還是沒有動，只是使勁搖著頭，恍惚間，那座獨木橋也跟著搖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