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你不要但是了！”凌菡打斷姜熠辰的話，“說一千道一萬，是我拆散了你們倆！她恨我也是理所應當的，是我的報應。”
“你不讓我解釋，我偏要解釋。”姜熠辰緩緩地開口，語氣很輕，聽上去卻很堅決。
“我之所以和她在一起，是因為……”姜熠辰沉默了半晌，“她說你喜歡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你放屁！”凌菡立馬反駁，“你當初接近我，明明就是為了追唐麗雯——唐麗雯這樣跟我說的。”
過去所有的記憶在閃現，在重合，兩人似乎漸漸看清了一件事實——他們所瞭解到的一切，都是聽信了唐麗雯的描述。
如今仔細一想，凌菡之所以疏遠姜熠辰，更多的是為了避嫌，也是因著傷心:唐麗雯告訴她，姜熠辰討厭她總是跟在兩人的身邊；唐麗雯告訴她，姜熠辰討厭她笑起來的模樣，很醜很張揚；唐麗雯告訴她，姜熠辰討厭她。
那個時候的凌菡，居然輕易地相信了唐麗雯的話。是啊！和唐麗雯比起來，自己什麼都不是，長得不好看，性格古怪，成績又很爛。姜熠辰憑什麼會看上自己？王子和公主在一起，是一件多麼理所當然的一件事——在凌菡的眼裡，唐麗雯就像是個公主，自己在她身邊，活像個打雜的奴婢。
那時候的凌菡，將唐麗雯當作她最好的朋友。唐麗雯怎麼會騙自己呢？不會的！她漸漸疏遠了姜熠辰。他來找她，她總是有千萬種理由躲開；他看她一眼，哪怕沒有任何情緒，她總是將他的眼神自動轉化為“厭惡”。
後來，便從旁人的口中，聽到了姜熠辰和唐麗雯在一起的訊息。
他們站在一起都般配啊！凌菡只能遠遠看著兩人，在心裡默默祝福。
關於過去的回憶，如今似乎全然變了，在她原本的記憶裡，直到自己車禍前，她和姜熠辰從未有過交集，唐麗雯對於姜熠辰，也只是暗戀而已。
“什麼情況啊……”凌菡混亂了，“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是什麼話？這些亂七八糟的回憶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真如凌菡所猜測的那樣，穿越時空會改變過去的經歷？她的記憶也被重組了？唯一沒有改變的是，她依然記不起車禍之後的事情——雖然，凌菡如今恍惚間覺得，那場“車禍”亦是不存在的——至少在其他人的記憶裡不存在。
“她這麼跟你說的？”姜熠辰的問話，拉回了凌菡的思緒，“她說我接近你，是為了追求她？”
凌菡雖然很想將那些亂七八糟本不屬於她的回憶給抹去，但它們似乎不受控制，硬要往她的腦袋裡鑽，揮之不去。
如此一來——“我究竟是誰？”凌菡心生恐懼，“我已經不再是真實的‘我’……”
“凌菡？”
“對！”凌菡努力穩住心神，“她是那樣說的，我也就信了——難道不是嗎？”
姜熠辰像是有些生氣，又像是有些釋懷，表情複雜，令人難以捉摸。
“所以，那時候的你，有沒有喜歡上別人？”姜熠辰問。
凌菡老老實實地搖搖頭。
“所以，”姜熠辰的眼裡微微閃動著異樣的光芒，“你之所以疏遠我，只是因為聽信了唐麗雯的話，而不是討厭我？”
凌菡點點頭:“我幹嘛要討厭你啊？再說了，是你討厭我才對吧——唐麗雯告訴我的。”
“又是唐麗雯。”姜熠辰突然笑了。
“你笑什麼？”凌菡一時摸不著頭腦。
“我笑自己傻。”姜熠辰眉頭緊鎖，“居然被她騙了這麼多年。我笑我們傻，這麼多年，我們本有太多的機會跟彼此解釋，卻生生誤會了彼此，用冷漠對待彼此！”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凌菡？”姜熠辰突然轉過身子面對著凌菡，雙手用力攥著她的胳膊，“當年我去找你，想要問清楚唐麗雯所說的一切是不是真的。你為什麼要躲著我？我給你的禮物，你為什麼要轉送給唐麗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