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鶯鶯不笑了,眼睛也不眨了。
這人一路上一聲不吭,耕牛似的只顧悶聲趕路,原來在這裡憋著壞呢。
因著不想回乾坤天下,所以任由白秋池隨便把她往哪裡拉,原本想著時機一到,分道揚鑣,這猛不丁的一下子就到了青城,竟是預備著直搗薛家老巢,讓她措手不及,同時深感意外。
薛鶯鶯對他是徹底服了。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雖然她現在有點慫了,可既然答應了,她就肯定不會臨陣脫逃。
不過,有些前期工作需要準備。
冉清是天魔血脈,一直以來被當做牲畜般蓄養,和凡人沒區別,帶著他幾乎沒有用處,所以他就被安置在一間客棧裡了。
薛鶯鶯細細的詢問關於冉清姐姐的面貌細節,閉著眼睛在腦海裡勾勾勒勒,擦擦塗塗,描繪出一張細緻寫實的肖像來,末了,她伸出手指,在空氣中虛點幾下,一張眉目清秀的臉出現在空中,和冉清竟然有五分相像。
“這是你姐姐嗎?”
冉清失魂落魄,看著那熟悉親切的面容,想到姐姐還在魔窟受苦,便緊攥雙拳,“恩人,這便是她。”
“你們是雙胞胎?”
冉清搖了搖頭,回答道,“一母所生。”
便不再多言。
不是雙胞胎,反而是異父同母,他們出生的時間不過相差幾日而已,從小便在一起長大,苦樂同享,感情深厚,勝似同卵。
那些所謂的飼主,有的是陰邪詭異的法子,讓天魔血脈的女性,源源不斷替他們生育,因為即便是天魔血脈所生出的孩子,也並非每一胎都是天魔血脈,大部分機率是普通血脈的凡人,像冉清姐弟這般,一連兩胎都是天魔血脈,極其罕見,在他們生出來後,他們的母親被視為稀罕物,被極盡所能的壓榨,很快便命歸西天,難產而死。
這些已經發生過的無法挽回的仇恨,他默默銘刻在內心深處,不會輕易對任何人敘說,點到為止,他深知多餘的同情不會起到任何正面的作用。
安頓好冉清後,薛鶯鶯抓住了白秋池的衣袖,一臉嚴肅說道。
“跟我走。”
白秋池見薛鶯鶯一臉凝重,擲地有聲,應該是準備帶他直奔薛家,沒想到繞了一個大圈,最後來到了一個煙熏火燎的酒樓後廚。
“薛道友,為何要來到這個地方?”白秋池忍不住眯著雙眼,疑惑問道。
薛鶯鶯朝他綻放一個豔麗的笑容,她擁抱著食物的味道,“這是我的戰前準備,白道友,要同我一起來嗎?”
“……”
吃飽喝足,恢復精力。
薛鶯鶯高考前,便會像這樣放任自己大吃大喝,放空大腦,享受食物帶來的快樂,有助於緩解壓力。
初次殺人後那粘膩鮮血和滑溼腦漿的觸感仍殘留在指間揮散不去,這是她的陰影。
不過既然她答應冉清去救他姐姐,如今即將深入敵巢,若是遇到草菅人命的修士,她恐怕依舊會忍不住出手取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