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淮瞳孔微縮,夾著香菸的修長手指,有著細微的顫抖,好一會兒他才像是很隨性地又問:“是徐燦楓?”
安妮淡笑:“我沒有問,但是戀愛了。”
周京淮沒有再問了,他夾著香菸送到唇邊,含住了狠狠吸了一口,他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失落,好一會兒他才低喃:“重新開始,挺好的。”
安妮笑笑:“我也覺得挺好的。”
安妮翩然離開,剩下週京淮獨自一人。
四周,煙霧繚繞,全是寂寞的味道。
……
春去夏來。
五月初的時候,周京淮要去一趟雲城。
臨行前他回了一趟周家大宅,給老爺子上柱香,順便陪父母一起吃頓飯,自從家裡沒了幾個人,是越發冷清了。
飯後,周夫人想想,還是推開了兒子的臥室門。
周京淮在收拾行李。
周夫人猶豫再三,還是拿出幾張相片放在茶几上,輕聲說:“這幾個都是出挑的姑娘,長相上,媽還是按你的喜好來的,都有三分像阿嫵。原本我和你爸爸不想逼你,但是看著你孤身一人,身邊除了林秘書連一隻母蚊子也沒有,你這一天天沉寂,我們實在不放心,你身邊多個知冷知熱的人,總歸是好些。”
周京淮沒看那些相片,冷淡道:“我不會再娶。”
周夫人慾言又止。
最後,只能化為一聲嘆息。
她回到臥室時,周硯禮正要擦試一盞古董茶盞,聽見開門聲音問道:“京淮怎麼說的?”
周夫人坐到沙發上,傷感了良久才說;“看也沒有看,只說不會再娶。硯禮,我何嘗是逼迫他,我是心疼他,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就這麼打光棍了,要是他是個花花公子也認了,偏偏他要守著過去過一輩子。硯禮,一輩子有多長,我真是不敢想,京淮才三十歲啊,都能看見白頭髮了。”
周硯禮先是不語,後又走到太太的身後,輕輕給她按摩肩膀。
“日子長呢,或許哪天他就想通了。”
“另外,京淮和阿嫵雖離了,但是他去雲城,於情於理還是要去陳家送一份心意,端午不是要到了麼,別叫旁人寒心才好。”
……
周夫人思忖一下,點頭。
她又仰頭對丈夫說:“清明的時候,我去給阿婆燒紙了,我有那裡真真哭得傷心難過!硯禮,我們的瀾安跟著阿婆,會好好的吧。”
周硯禮目光,亦溼潤了:“會好好的,阿婆會照顧他的,阿婆那麼會疼孩子。”
周夫人抹了淚:“行,我現在就去張羅,到時讓京淮送到陳家,也算是我們的一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