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距離那道空間裂縫最近的人，楊雲也是看得最清楚的那個。
雖說只是管中窺豹，但光是單純的樹木都有數百上千米高，一眼望去不見盡頭，星空無垠，天不知其高，地不知其厚……從對流過來的靈氣竟使得瀰漫在空氣之中的死氣都彷彿被淨化了似的，便可知曉對面的世界決計不凡！
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空間裂縫的對面，就是洪荒大陸！
咬緊牙關，楊雲望著立於虛空之中的伊耆，怒吼道：“你為什麼要開啟通往洪荒大陸的通道……咳！”
話未說完，楊雲便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直至此時他才驚訝的發現，即便自剛才開始就用仙靈力去治癒彌補著胸口的大洞，但那傷口仍是沒有絲毫癒合的跡象。不僅如此，甚至這傷痕還反過來吞噬著仙靈力，逐漸擴大化……
“仙靈力雖是頂級的治癒能量，但終究存在相應的極限。”
直至此時，伊耆的聲音才慢慢傳了過來，就像是知曉楊雲心中在想些什麼似的，他竟是主動開口解釋道：“洪荒大陸，廣袤無邊，仙人級修真者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之數，其中更是不乏如你這般未達仙人等階，便提前掌握仙靈力的驚才豔豔之輩……然而這種能量雖可生死人，肉白骨，卻對於‘道傷’之屬無能為力。”
道傷。
道無高下之分，卻有強弱之別。
強者之道，本身便是一種再強大不過的武器。哪怕只是在第四階高階時，凝聚了屬於自我的聖道雛形，那麼展開之下，未堪破自我普通四階初級幾乎是來多少死多少——也惟有擁有心靈之光的第四階中級，才能夠做到抵抗一二。
而第五階的戰鬥，除了對四大元素的掌握之外，真正的生死之戰便是聖道的對拼——畢竟聖人不死不滅，便是一塊不起眼的石子，一根普普通通的雜草也可寄託思維；而所謂的“法有元靈”，更是令得他們甚至能從“招意”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中衍化自我。
無需遵守常規意義上的生死之分，亦不需要血肉之軀，能量之體，物質軀殼，便是連靈魂都被摧毀殆盡，只要真靈不滅便可無數次的重新歸來。而能夠滅殺真靈的手段不僅稀有無比，想要修煉到徹底斬滅一位聖人真靈的地步，又談何容易？
故此，聖人可能遭遇挫敗，但要真正讓他們隕落，難度之大無異於徒手登天。而要將他們徹底消滅，那便必須製造出可以摧毀祂生命本質，以及真靈的重傷……對於處於相同境界的聖人而言，最為直接的手段就是自我之“道”對撞，從深度和純粹度方面覆蓋，並徹底磨滅對方的本質！
“這就是高階聖人之間的戰鬥本質。”
伊耆的語氣之中不僅沒有嘲諷，反而帶著淡淡的欣賞之意。就像是他此時沒有在與楊雲敵對，而是在指點一個自己異常看好的後輩般：“湮滅對方的傳承道統，功法招式，抹去敵人一切的痕跡，連聖道亦否定化虛，而非只是在宏觀層面上摧毀對方。”
“說起來，你知道嗎？很久很久之前，洪荒萬族之中曾有一名初級聖位不自量力地向高階聖位發起挑戰，結果他的死法，便和如今的你一模一樣。”
伊耆右手輕點，指向楊雲胸口的空洞：“翻掌之下，這名初級聖位連意識到自己失敗的資格都沒有，便被輕而易舉地湮滅了所有存在的痕跡，連他創造的族群都失卻了與他有關的記憶。證明他唯一存在過的東西，便只有他後代族群之中反應在身體上的虛無之洞——”
“你到底……說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