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死。
面對蚩尤同時舉起的六臂,以及充斥天地的恐怖破滅之感齊齊湧現,楊雲只感覺自己渾身的每一個細胞,甚至靈魂都開始戰慄起來。
——這一招,我真的能夠擋住嗎?
在這緊要關頭,楊雲不禁捫心自問起來。而答案,其實早已心知肚明。
蚩尤的宣言絕不是什麼玩笑,他的話語同時也是在表露自己的決心,表露自己要將所有的精,氣,神,乃至於自己留存到下一紀元的“存在性”都徹底賭在這一擊上的信念。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吞天滅地七大限就是這樣一門效法天地自然之道,模擬七種天災之力而創造的刀法,可撬動多元宇宙中種種破壞與毀滅的法理與力量攻伐敵人。而如今,整個多元宇宙只餘下這殘破不堪的碎片,毀滅之力何等強大,司掌破壞與戰亂的蚩尤此時此刻就彷彿成為了終焉化身,受到了宇宙末劫的加持,哪怕力量不會因此憑空增長,可力量的“本質”與“深度”卻早已不能同日而語。
“真是眼熟的場景啊,楊雲。”
正當楊雲緊張無比時,眼前的蚩尤並未選擇即刻揮出這最終的一擊。相反,他的眼中竟然難得浮現出了些許追憶的神色:“此時此刻,恰逢彼時彼刻……在上個紀元的最終一戰,你面對我斬出的‘風暴’之刀時,也是如此的情形。”
“而那時,你眼中流露出的感情,也與現在別無二致。”
聽得此番話語,楊雲頓時也想了起來蚩尤究竟在說些什麼。上個紀元中的楊雲在遭遇蚩尤時,還是在戰鬥之中剛剛突破到第四階中級,面對“吞天滅地七大限”幾乎可以說是完全處於下風,一招一式更是接得艱難無比。
而現在的楊雲,似乎又站在了一模一樣的分岔路口上。同樣是面對以自己的力量無法匹敵的殺招,同樣是面臨艱難無比的選擇……
“所以,我很好奇現在的你究竟還會做些什麼。”
在周遭的毀滅氣息中,蚩尤繼續道:“是如同一個懦夫一樣放下武器閉目待死,還是選擇直面自己的過去,用出屬於你的心靈之光,神農量天尺?”
“呵,如果你真的瞭解我,那就應該知道我現在會說些什麼。”楊雲不落下風地回應道:“不管上一個紀元,現如今我的心靈之光是‘建木’,而不是什麼‘神農量天尺’。”
“是啊,你當然不會承認。”
突然之間,蚩尤的語氣又是一變,如寒冬的風雪夾雜著無盡的冷嘲,冰冷的神念中飽含對楊雲之前選擇的斥責:“所以,我便要用武力,把你從自己的安全屋裡拖出來,讓你去面對最為本源的自我。”
話語之間,情況又有變化。明明招還未出,四周這本由蚩尤聖道維繫的最後宇宙已然劇烈動搖起來,時空邊疆瞬間陷入地水火風齊湧的恐怖混沌,彷彿天地倒覆,乾坤破碎,整個世界馬上就要徹底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