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殿下!”何景一身戎裝,晃動著一身的甲冑,抱拳說道,“孫先生說得對!如果我們投降,我們這些下面的人的下場,還無所謂,可殿下你,必定無法活下來!畢竟殿下幾次三番與劉瑾作對,這次他傾盡大軍,圍攻殿下於此,顯然是不想給殿下活路了啊!”
“哈哈哈……”安王聽得何景這番話,卻忍不住仰天一笑,笑聲之中,顯出無盡的蒼涼意味,卻又有幾分豪氣干雲,笑罷說道,“我朱寘鐇自懂事開始,就從不知何為怕死!當年闖蕩江湖,無數次在生死危難關頭,我卻從不氣餒,這次就算是被殺了,又有何懼!”
眼見得安王好似真的要投降一般,一直沒有說話的古笑天卻忍不住開口說話,只是安王明顯沒把說完,對著古笑天歉意的一笑,接著說道:“我所懼者,卻是百姓無辜因我遭殃,慘遭荼毒,死後也被史官記上一筆,說我朱寘鐇利慾薰心,意圖不軌,遭受萬世罵名啊!”
馬風月一直態度不明,這會兒見安王一直強調不使百姓受害,也是忍不住出聲贊同的說道:“殿下所言有理,百姓何其無辜,怎可因我等慘遭劉瑾荼毒!不如這樣,殿下綁了我馬風月,送交劉瑾與朝廷,完成朝廷的命令,這樣一來,劉瑾就沒有藉口,繼續攻打我們寧夏!反正我也看了出來,這劉瑾必定是得了太后的授意,主要是殺我滅口,掩蓋當年的事!”
“馬幫主此言差矣!”安王卻搖頭說道,“或許之前我也與幫主一般想法,以為劉瑾是得了太后的旨意,想要殺了你,掩蓋當年的事!可是等我盡起大軍,出了寧夏,卻又迅速的被劉瑾率領各路大軍堵了回來,卻是說明劉瑾早有預謀,他真正的目標,其實是我!”
站在馬風月身邊的古笑天聽得馬風月竟然提議以自己的性命,換取劉瑾的退軍,他卻是忍不住嚇了一跳。
要知道馬風月雖然與子龍沒有血緣關係,可在子龍心目之中,馬風月就是他的親孃一般。如果自己坐視馬風月送死,卻是無法向子龍交差。
這會兒見安王否定,他也是忙不迭的出聲說道:“安王說的不錯!劉瑾這次擺開這麼大的陣勢,只怕我們投降是十死無生,不投降卻還有一線生機!”
“哦?生機何來?”孫景文卻不想安王繼續說要投降,當即也是介面問道,卻是想以古笑天口中的生機,來拖延安王的投降舉動。
安王也知道自己這位心腹幕僚的意思,對著孫景文苦笑了一下,也沒有斷然拒絕,而是看著古笑天,看他所謂的生機,到底是什麼。
這會兒劉瑾即便不用百姓攻城這等毒計,只憑堂堂正正的七萬大軍,想攻破這倉促之間,兩萬起義軍退守的軍堡,卻只怕都用不了三天的時間。
而如今劉瑾為了儘快攻破軍堡,使得自己的威權無可動搖,卻悍然使出了百姓攻城的毒計,安王的起義軍多是寧夏本地人,這樣一來,戰鬥之時必定畏首畏尾,就算安王不投降,也撐不了一天的時間。
現在這座軍堡,已經可以說是陷入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絕境之中。這也是安王之所以斷然要求投降,以起義軍高層的性命,換取麾下將士以及城外百姓的存活。
古笑天雖然只是一介江湖草莽,可也能看出如今這座軍堡的處境來,見得孫景文發問,他沉吟片刻,籌謀一番,才緩緩說道:“安王,諸位,你們難道忘了,我們寧夏起事,可是還有另外一路援軍的麼?”
“嗯?”安王與大傢伙聽得古笑天的話,都是一愣,旋即明白古笑天所說的是誰來,安王先是一陣欣慰,繼而又搖頭說道,“不錯,古先生說的,應當是子龍吧?”
“正是!”古笑天見安王猜了出來,當即興奮地說道,“子龍是實至名歸的河套王,這河套民風彪悍,每一個牧民,都是一名遊騎兵。我們早就與子龍約定,他會盡快帶領河套大軍南下,與寧夏起義軍匯合,一同向京師進發!”
“是這樣的沒錯!”安王苦笑著說道,“可是子龍與我約定的日期,是四月底,五月初!如今離月底可還有近半個月的時間,我們能否撐過半個月麼?”
“這……”古笑天聞言一陣語塞。
安王見古笑天沒有話說,又繼續說道:“更何況,只從這次劉瑾的舉動來看,他對付我們寧夏,是早有預謀的,那你們覺得,他會置子龍於不顧麼?”
“殿下你的意思是?”馬風月最是關心子龍,這會兒聽到子龍很可能有危險,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