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他也是沒有再找其他人來給劉瑾按摩頭部,反而示意劉瑾坐下,來到劉瑾背後,親自為劉瑾按摩,邊說道:“劉公,既然逮住了他們,這攻下北鎮撫司就是早晚的事了,如今我們更重要的,是集結錦衣衛,對付正趕來的禁軍!”
“哼!”劉瑾這聲冷哼,聲量倒是不大,顯然剛剛一番苦戰,損耗了他太多的精力,只聽他說道,“這些禁軍,想來就是李東陽、楊廷和等人,聯合英國公他們傳喚來的!只是他們卻不知道麼,如今陛下在我手上,只要陛下親自下令,說他們是叛臣,我倒想看一看,到時候他們的嘴臉!”
“哈哈!”張彩顯然也是早就知道劉瑾的打算,不禁也是哈哈一笑,不再多說,只是一心一意為劉瑾按摩起來。
而劉瑾自覺正德、婉兒都在手上,大局已定,不再多想,也就享受起這大戰之前的片刻寧靜了……
約莫一刻鐘之後,禁軍在楊一清的帶領下,總算是與錦衣衛的人對上了。
雖然張彩曾下令讓錦衣衛攻擊禁軍,可是事到臨頭,這些錦衣衛卻還是猶豫不決,沒有絲毫動手的意思。
楊一清見此,也是沒有下令禁軍攻擊錦衣衛,只是高坐馬上,對著錦衣衛喝道:“錦衣衛今日卻是在幹什麼?竟然私自集結,還大規模的在攻擊北鎮撫司,在皇宮門口,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驚擾了聖上,你們擔當的起麼?”
那邊的錦衣衛聞言先是一陣慌張,過了一會兒,卻有一名錦衣衛千戶模樣的官員走了出來,對著楊一清行禮說道:“楊大人,我們是奉了聖旨,說是北鎮撫司有人造反,而皇宮之中,也不太平,聖上命我等準備入宮,釐清叛亂!”
一邊說,這千戶一邊還懷疑似得看了楊一清一眼,那眼神,好似楊一清就是所謂的叛臣一般,讓楊一清倒是大為火光。
“什麼?聖上的聖旨?你胡說什麼?”楊一清爆喝一聲,斥責道,“今晚劉瑾叛亂,聖上正在宮中處理這件事務,何曾下過什麼聖旨,倒是你們,驚擾了聖上,才有我等到此啊!”
“啊?劉公叛亂?不可能!”那千戶聞言臉色先是一變,旋即想到了什麼,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說道,“我剛剛就見過聖上與劉公在一起,當著我等兄弟們的面,親自下了口諭,這豈能有假?”
錦衣衛千戶級別,已經有資格面見聖駕,因此這千戶說是見過聖上,倒也不算是假話。楊一清自然明白這千戶的意思,心中暗自冷笑,直道劉瑾果然黔驢技窮,還在用這一招。
當下又有點佩服李東陽等人的老道,不由得冷哼一聲,又說道:“胡扯,陛下聖駕正在我等護衛之中,正在過來,你等竟然說什麼見過陛下親自下達口諭,這不是欺君罔上麼?”
“這不可能!”聽到皇帝正在對面禁軍的保護之下,剛剛不久前才見過皇帝的這位錦衣衛千戶不禁就直接反駁道,“我等剛剛就見過陛下,大人不信,問於百戶!”
一面說,他一面指了身旁的一位百戶,卻正是之前在張彩身邊,與劉瑾見過一面的百戶於亮。
這於亮起初也是茫然,可見過了劉瑾身邊的正德皇帝,還在他親口下達了聖諭之後,也就徹底不再迷茫,反而是狂熱無比,自以為自己就站在了皇帝這一邊,心中也是幻想著追隨皇帝和劉瑾,平定叛亂之後,自己說不定也能升官一階了吧!
見得千戶指來,於亮也是一臉肯定的說道:“不錯,張千戶說的沒錯,我等剛剛就見過聖駕,如今正在北鎮撫司的門口,與劉公一起,指揮我等平定來歷不明的亂軍!”
“哦?劉瑾身邊竟然也有一位皇帝,這隻怕是假的吧?”楊一清冷冷一笑,自然明白,劉瑾身邊到底是誰,只是如今他也知道,要想拿下劉瑾,就不能承認那是正德。
說完之後,他也不給對面錦衣衛反駁的機會,只是把馬騎到旁邊,與禁軍一起,讓開一條道來。
在他側身讓開之後,一道聲音徐徐傳來:“皇帝駕到,眾卿迎接!”
話音一落,一陣陣花香傳來,就見得兩排大漢將軍打頭,後面數不清的宮女、太監簇擁著一個鑾駕,緩緩向著這邊行來。
那本來還想指責楊一清所謂的皇帝才是假的那位錦衣衛千戶,見得這等陣仗,不由得也是嚇了一跳,什麼話都是縮排了肚子,不敢再說,帶著手下就退到一旁,躬身迎接聖駕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