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垠沒作聲,只是不再嘗試自己用力了。
暗鴉見狀,小心翼翼地扶著亡垠坐起來,為了更加方便照料亡垠喝水,暗鴉坐在了床頭,一隻手攬著亡垠的肩膀,一隻手將茶杯遞到亡垠的嘴邊。
亡垠起身後,才發現他的身上穿了一件繡了黑線竹子的白袍,倒是單萱喜歡的風格,卻跟亡垠一貫愛穿的華服完全不同。
慢悠悠地喝完了一整杯的茶水,亡垠才伸手將左肩處的衣服撥開,傷口只剩下一條紅色的印記了,看上去好像已經完全癒合了,但手指觸碰在上面,骨頭裡面好似並未長好,一樣的疼。
自虐似的,亡垠狠狠戳了兩下,痛,非常痛。
亡垠咬著牙並未發出聲音,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抖動了一下。
“王!”暗鴉不忍,一扔杯子就趕緊捏住了亡垠的手。
杯子落地,應聲碎了。
可兩個大男人的手握在一起,又是其中一個被另一個摟著的姿勢,想想都覺得彆扭。
然而亡垠掙了一下,卻根本就掙脫不了,“放開。”
“是!”暗鴉自然是聽話地趕緊鬆開了亡垠的手,可還是不放心地說了一句,“王,你的傷恢復地很快,要不了多久,一定能和從前一樣。”
若僅僅是受了一劍,亡垠也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和從前一樣了,但是失去了內丹,恐怕再無可能了。
“放開我。”亡垠又道,視線落在暗鴉攬著他肩膀的手。
暗鴉意會,將亡垠扶正後,便趕緊鬆開口,復又下了床,半跪在床頭。
等看到亡垠搖搖欲墜,好似坐立不住的時候,暗鴉才想起來問了一句,“王,你是想坐著,還是想躺著?”
想坐著,還是想躺著?亡垠在心裡重複了一遍暗鴉的話,看啊!他已經沒用到這一步了。
暗鴉大概是看出來亡垠的臉色不善,又看亡垠坐得還有那樣,便禁了聲。
“你來的時候,可看到單萱去哪了?”亡垠問道。
“她應該去了書房。”暗鴉有些不確定。
自單萱帶著亡垠進入寢宮之後,交代她要施法為亡垠治療,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擾之後,兩天兩夜的時間一晃而過,熬不住的就先回去了,但暗鴉卻一直寸步不離。
之前單萱出去還不讓暗鴉進來,但是再出去,不僅讓暗鴉進來了,單萱自己還回避了。
暗鴉知道單萱一直在施法替亡垠醫治,他又親口承諾為單萱護法,自然不可能干擾,又不想跟單萱起正面衝突,所以先前單萱不讓進,暗鴉便忍了。
再讓進的時候,就什麼都不顧地進來了,完全沒注意到單萱。
面對暗鴉不甚確定的口氣,亡垠卻並沒有太在意,只悠悠地又問了一句,“你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