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將已經沒有顧客的酒館打掃乾淨,然後一個人坐在對著門口邊的凳子上看著門外的風雪。
街上風雪低咽,天將要黑了,老者卻沒沒有關門,只是捨不得點燈。
剛才那個男子掏出自己的銅板的時候他有注意到那個男子身上的錢已經不夠住最便宜的驛站。
男子是個流落陽京求仙的外鄉人,樸素正直,是個地道踏實的好後生,還是個識文懂理的秀才。只是一心想跟著人修仙,吃盡了苦頭,常常連個可以棲身的地方都沒有,自己的酒館晚上並不住著,所以偶爾就借給他晚上躲避風雪。
老者在門口邊坐立不安,有時候還冒著嚴寒到街上四望著,一聲接一聲地嘆息。
他有些後悔和自責,後悔剛才為了勸男子歸鄉時說了不讓他來住的重話,這大風雪天的,要是男子因為剛才的話今夜不過來這個小酒館而是大雪夜的在大街上過一夜,可能會凍傷凍疼了。老者心裡很是擔憂不安。
老者像是在等待著自己未歸家的兒女一般,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樣的,哪裡有不疼兒女的父母,老者想起那個男子在家鄉十年沒見到兒子的母親,更覺得自己有這個責任多照拂男子一些
在天快黑下來的時候,他終於從已經帶黑色的風雪裡看到了男子有些跌跌撞撞的身影。
“又遇上不講理的仙屬被打了?”
憂心了一兩個時辰的老者心中滿是無奈與帶著心疼,走出門迎向那個男子。
“徐伯,我今天認識了一個仙音坊裡的姑娘。她答應看情況幫我找仙緣。”
那個臉龐有擦傷、左手按著右手一處傷口的步履蹣跚的男子看見了老者,臉上卻綻放開歡喜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分享地道。
老者將男子帶到了老酒館內敷傷,男子身上有許多的被毆打的傷口,但是他只顧著一臉歡喜地說著那個仙音坊中的仙女。
那是一個穿著紅衣的仙音坊女子。
或許對老者和男子這些連靠近仙音坊都沒有辦法的凡人來說確實已經是地位很尊崇的人,但是老者知道在以素衣為貴的仙音坊,紅衣只是仙音坊中地位最卑微的女子,根本不是男子口中的仙女。
但是他不忍心打斷男子十年期盼的歡喜的話語,一直耐心聽著。
那是今日陽京副值守的仙屬在大街上放縱馬車狂奔,而那名不知道為什麼出坊的紅衣女子恰好背對著擋在了馬車的前方。
沒有人敢攔那一輛權勢顯赫的馬車,甚至沒有人剛出聲提醒。誰都知道那馬車內父親是陽京副值守的貴人脾氣極其的暴虐。
只有心性單純正直的李翰毫不猶豫地撲了出去。
他被馬車帶倒,又被貴人馬車後簇擁的僕人毆打,後來還是那紅衣女子表明身份,他們看畢竟是仙音坊的人才沒有下太大的重手。
那紅衣女子想明日再相見時更好地答謝他。
他們就約定在李翰最熟悉的這間老酒館裡。
“那個女子真的很美很美,就像我夢中的仙子一樣
,我真的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這麼美麗的女子。”
李翰帶著歡喜與期待的笑容對老者道。
徐伯卻帶著善意的存疑,如果真的如李翰所說的美麗,那麼她就不會是仙音坊中最不重要的紅衣了。
第二日,徐伯見到了那個女子。
沒有李翰說的驚豔,只是一個面容溫婉清麗的女子,穿著純紅色的沒有任何裝飾的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