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不是中毒了。”安淼很快的調整好了情緒,藏在袖子裡的手指微微抽動,她上前一步,湊近了豐素柔的臉認真的看了一會兒,“像是藥性相沖出現的反應,不知道小姐可否把生病這段時間吃過用過的藥都讓人給我一份看看。”
這還是第一個看到她的臉,卻沒有絲毫反應的人,豐素柔愣了一下,“你不害怕嗎?看到我現在的臉。”
“我是個大夫,而你,子是我的一個病人而已。”安淼從陸生的手裡面拿過了藥箱,從那些瓶瓶罐罐裡面找出了脈枕來,“豐小姐,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你的臉我只能說是盡力而為。”
豐素柔沉默了一會兒,看著安淼放到了床邊的脈枕,也沒有伸手的意思,忽然的調轉了話頭,“我的臉是不是沒有辦法恢復了?”
“能保住一條命,已經是好運氣了,豐小姐,我只能說會盡力而為。”
她的話說的是足夠直白,豐素柔卻沒有了發瘋了意思,她全部的精氣神都好像被抽乾淨了似的,這時候終於能不用頂著面紗出門,她呆坐在原地,嘴唇顫抖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回不去了,沒有大夫能幫她恢復到最初的模樣了。
靠著這一張彷彿被沼澤吞噬了般的臉,她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回到慕容澈的身邊,更不用說是重新奪回他的心了,根本就不可能。
她再也沒辦法打敗安淼,只能像是個敗者一般,永遠的沉寂下來。
“哎呦,小姐這臉可是被吃的不像話啊?”
忽然,一道調侃似的聲音傳來,豐素柔瞬間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看向了安淼的身後,那裡不知何時站了一位模樣清俊的道長,她尖叫一聲,連忙抓起面紗罩在臉上,口中嘶吼的喊道:
“滾!快給我滾!給讓你過來的,給我走啊!”
她在這邊尖叫發瘋,安淼卻是心中一凜,剛才這小道長說的是什麼,豐素柔的臉被“吃”成了這個模樣,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一般的大夫瞧到,只會以為是中毒或者其他的毛病,怎麼可能會用這個詞?
難道,這小道長是發現了什麼?
安淼皺起眉,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實際上心裡面已經給這道長劃上了嚴肅處理的重點號。
小道長並不在乎豐素柔的呼喊,他依舊在笑,便笑便湊到了安淼的身邊,指著豐素柔的臉說道:“姑娘,是不是很納悶我為什麼用吃這個詞,這麼多年我閒雲野鶴的,還真的又一次見過這種東西,是個小蟲子,黑色的,命硬的很,被下到身體裡啊,能吞吃血肉,從內部一點點的給人吃空。”
“可豐小姐的這個,並不是被內部發作的。”
“是唄,這下蟲子的人,定是個少見的天才,能改到這種程度,要不是我之前對著東西好奇,稍稍的多瞭解了一些,還真的看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