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三司會審就在這麼一種讓馮寶失意,而葛守禮達成心願的情況下結束了。
總之,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這王大臣,必須死。
畢竟,他是身懷著刺殺皇帝的罪名,不管他有沒有動手,都已經是必死無疑了,而且如今,他說這一切的背後主使是馮寶,這也是他必須死的理由。
畢竟如今誰都知道,如今的馮寶能夠有著這麼大的權利,就是因為李太后的賞識,還有就是如今的皇帝朱翊鈞還年幼,這也是馮寶能夠不被朱翊鈞所制約而有著巨大權利的原因。
倘若,現在朱翊鈞發生了什麼意外,比方說這次王大成當真就是為而來行刺他的,而且王大臣成功了,那麼朱翊鈞小小年紀駕崩之後,繼位的必然是他那個如今才剛剛會說話的弟弟朱翊鏐,這位如今實在是太小了,連個王位都還沒有。
但是,正因為朱翊鏐實在是太過年幼了,倘若他登上了皇位,朝中的事情必須要李太后全權負責了,到了那個時候,很多事情馮寶也就插不上手了,那麼一來,他如今手中的權利雖然沒有變少,但是卻大大縮水了不少。
所以說,馮寶是完全沒有理由在背後指使這種事情的。
這也是為什麼,在王大臣剛才一口咬定是馮寶在背後指使之後,馮寶要殺他,而葛守禮卻沒有阻止的原因之一,要不然,犯人供出了幕後兇手,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得要審查一番才能作數。
至於葛守禮沒有阻止的第二個原因,就是他也想要讓這件事情早些結束,畢竟此事關係太大,如今有個解決的機會了自然是不能夠放過的,倘若拖下去,萬一生出什麼變化,那可就麻煩了。
只不過對於王大臣,葛守禮心中還是相當愧疚的,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輕率地就放任著一條人命在自己面前被抹殺了,但是為了顧全大局,他也沒有辦法。
命人去處死王大臣,馮寶這才算是稍稍回覆了往日的模樣,不過他面上那鐘不乾的表情卻是一直停留著,可見他對於高拱的恨有多深,沒有能借著這次機會除掉高拱,馮寶是後悔的要死,而且,以後也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雖然馮寶並不是一個會善罷甘休的人,但是這一次,他也是無能為力的。
雖然馮寶並不知道王大臣為何會突然翻供的原因,但是想起來,這必然與葛守禮和楊博二人脫不了干係。
“葛大人,”走到了公堂的門前,馮寶回過頭來憤憤地看著葛守禮,說道,“這件事情您和楊大人當真是辦得漂亮啊,雖然咱家當真是不知道二位究竟做了什麼,如何做到的,但是咱家還是要佩服二位三分,這次算是你們贏了,”話說到最後,馮寶已經是咬牙切齒了。
“馮公公,好說,”葛守禮見馮寶識破了,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拱手微笑著對馮寶說道,“不過老夫可不覺得贏在何處,此事既然如此,也就如此了,並沒有個誰輸誰贏,也沒有必要非得分出個高下,老夫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公道,”馮寶嗤笑道,“世間的這些所謂的公道,又是何人所訂立的,這與戰場無異,什麼公道都是狗屁,誰贏了誰就是公道,這次咱家的確是輸了,但是下次可要小心了,莫要讓咱家抓到了什麼機會,下一次,咱家是絕對不會放過的,”說完了這句話,馮寶就轉身離開了。
葛守禮就這麼坐在原位上,看著馮寶離去,默默不語,直到馮寶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他的視線當中,他還是沒有動彈。
“葛大人,”一旁的張凡見他如此,不由得有些擔心地問道。
“唔,老夫沒事,”葛守禮被張凡驚醒,“只是……”
“葛大人莫要太過煩心了,”張凡勸慰道,“剛才馮寶所言的,只是因為他一時氣憤才會那麼說的,”
“不,”葛守禮卻是揮手打斷了張凡的話,“老夫自然是能夠看得出來馮寶他剛才是氣憤的很,但是他所說的那番話卻並不錯,”
“葛大人……”張凡聽他這麼一說,有些疑惑。
“老夫在朝中幾十載的光景,對於所謂的好人有好報早就已經不信了,”葛守禮說道,“別說我大明朝,就是這神州大地的歷朝歷代,靠著耍手段、玩心眼,最終得以大權在握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可這些人做了錯事,最後就真的都被報復了嗎,老夫看不見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