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人人皆可成佛，那要佛何用？”
“假如地藏王菩薩已把地獄度空，那麼就沒有地獄存在。”
“假如一切生靈都成佛，那麼這個世界也不會存在，因為芸芸眾生都往生到佛國淨土，皆在極樂世界，又哪還有六世輪迴？”
“這樣的世界，不是更加混亂了嗎？”
金蟬子腦海嗡鳴，一時間想不通這一切，他知曉這個世界有善有惡，修行佛法的初衷，便是為了感化其中的惡。
可是，感化也只能感化一部分，即便全部都感化了，人人成佛的世界，又有什麼意義？
難道佛的存在，沒有什麼意義嗎？
可若是沒有佛，沒有了保護的眾生，豈不是要承受更多的無妄之災？
“不對不對，一定不是這樣，一定是我哪裡沒有明悟…”
這個念頭，一經出現，便是如魔障纏身，便是如魔障纏身，揮之不去。
素來溫潤平靜的金蟬子，此刻彷彿走火入魔，眼睛都是變得赤紅。
金蟬子拼命搖頭，腦海幾乎要炸裂，幾近痴狂，道：“一定是我太愚蠢，沒有徹底參悟…”
他決定從最基礎、最本質的方向重新思考。
“什麼是佛？我佛慈悲，也就是說，我佛較之眾生，多了一份慈悲。”
“可是，眾生難道便沒慈悲，漫天諸佛便沒醜惡？這怎麼可能？！”
轟！
似有一道驚雷，在其腦海炸響。
金蟬子怔了怔，一時間彷彿有些頓悟，喃喃道：“我明白了，所謂的佛，不過是一種信仰之力，若是擁有了它，便擁有了這種向上的力量。”
“所謂人人成佛，並非人人飛昇，前往西方極樂淨土，享受無上大道。”
“這個世界依舊還有慈悲，依舊還有醜惡，依舊善惡並存，只是有了這份信仰，眾生便會加倍努力，醜惡會減傷，善良會增多。”
“所以，漫天諸佛，佛像金身，只是虛妄，真正的佛，只在心中。”
“哈哈，真是痛快！”
金蟬子放聲長笑，雙目驟然變得清明，心中無比的釋然。
幽靈獵手眉頭微皺，道：“你，為何發笑？”
“為何？”
金蟬子神色驟然一凝，眉頭抬起，抬目看向蒼穹，聲音平靜道：“我只是在想，該如何…”
“讓這天，再也遮不住我眼。”
聲音落下，虛空中的烏雲，此刻竟是波浪般朝著兩邊散開，頓時天空變得澄澈無比，彷彿唯恐遮住金蟬子的視線。
嗤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