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囚禁阮麗珍的誠意伯府可以稱得上歌舞昇平,官紳名媛蜂擁而來,甚至成為了南京城的一個社交中心,因為大家都覺得向阮麗珍靠攏是一個不會出錯的選擇。
大清朝如果最終取得了天下,那麼現在靠攏阮麗珍的舉動自然是為大清朝盡心盡力,可大明如果席捲天下,他們在危急關頭照顧阮麗珍可以說是雪中送炭,同樣也是有功之臣,越國公與阮麗珍都會把這件事記在心裡。
只是阮麗珍這位才女並不喜歡這種過度喧譁的日子,這種身為楚囚的日子實際並不好受,而且大家名義上是來看她實際是為了劉永錫而來,可她根本沒想好自己與劉永錫的故事該怎麼發展。
何況她還遭受了一次重大打擊:“錢夫人,您是說我父親已經……”
“沒錯!”對面的錢謙益夫人柳如是帶著殺氣說道:“沒錯,相信麗珍小姐很快就能在南京城中看到令尊了,我相信令尊人才難得,豫王與肅王對他都會高看一眼。”
但柳如是內心深處卻完全不能理解阮大鋮的所作所為,畢竟他丈夫錢謙益降清還可以說是迫於形勢有情可原,但是現在大明官軍已經轉入反攻,阮大鋮選擇在這個時候降清,可以說是徹底身敗名裂了。
當然說到阮大鋮徹底身敗名裂,柳如是心情有些暢快,畢竟阮大鋮若是不顧臉面跟方國安一起投向浙中,反而會讓越明小朝廷遇到大麻煩。
李香君在信中提過為了馬士英與楊龍友歸附的事情,越明朝中鬧得不可開交,最後還是越國公親自拍板才讓馬士英暫時有個容身之地,而阮大鋮引發的爭議會比馬士英大上十倍或一百倍,甚至會引發越明朝廷的全面政潮。
而且阮大鋮是個見縫就鑽能力極強特別能活動的人物,他走到哪裡麻煩就會出現在哪裡,現在阮大鋮降清等於幫越國公與中興事業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柳如是心中自然是有些暢快,而阮麗珍的淚水已經下來了:“父親怎麼能這麼不智,她真是……”
現在阮麗珍已經是不知道該怎麼評價自己的父親了,而柳如是卻是帶著微笑說道:“實際上阮相公這麼做也是一件好事,畢竟越國公剛才在杭州晉封越王,正需要南京這邊有個自己人!”
阮麗珍沒想到當面的這位錢謙益夫人居然提到劉永錫,她敏銳地覺得柳如是找自己談這件事肯定不單純,因此第一時間止住了淚水:“錢夫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只是阮麗珍很快就問起了關於劉永錫的問題:“永錫弟弟已經在杭州晉封越王嗎?他與監國公主的事情怎麼樣了?”
柳如是搖了搖頭說道:“這都不是我們能解決的問題,我們只能盡力幫他解決一些不重要的事情!”
說到這柳如是不由想起了這位突然異軍崛起的神奇少年,在南京的時候她也見過這少年幾面,但給她的感覺完全是平平無奇,誰也沒想到這個平平無奇的少年突然會有如此精彩的故事,硬是力挽狂瀾創造了不可思議的奇蹟。
雖然都說他是個真正的風流人物身邊有很多女人,甚至與張皇后之間都有些不清不白,但是柳如是出身青樓見慣了所謂風流人物,所以對劉永錫的風流故事並不反感,反而對劉永錫充滿了無限好奇之心,現在也希望能從阮麗珍這位青梅竹馬口中獲得一些關於劉永錫的資訊。
阮麗珍往亭子外偷偷掃了一眼,確認沒有人偷聽才開口說道:“永錫弟弟有什麼事情需要我這個姐姐幫他解決?我希望這件事很重要!”
柳如是看了一眼水池中的殘蓮:“我也覺得很重要,我聽說豫王殿下與肅王殿下還有洪承疇大學士正在謀劃著一件大事,而這件事恰恰與越王有關係!”
雖然柳如是說得很含蘊,但是阮麗珍知道這肯定是個驚天動地的大陰謀,她搖了搖團扇說道:“河東君是想知道具體的細節?這件事確實應當交給我那位父親大人來辦。”
她對自家這位父親的活動能力有著非常清晰的認識,知道絕對是個成事未必不足但敗事肯定有餘的存在:“這肯定沒問題,這件事我一定全力配合河東君,但河東君這次上門就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