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士英入閣以後是真心想維持朝堂的團結局面,畢竟他也是早期復社的外圍甚至自詡是半個東林黨人,前段時間甚至特意做詩“蘇蕙才名千古絕,陽臺歌舞世無多。若使同房不相妬,也應快殺竇連波”以示緩和。
但他好不容易才與幾位東林大佬達成了基本共識,劉宗周、黃澍這些聖人卻跳出來把朝堂攪得天翻地覆,逼得他不得不下定了起復阮大鋮的決心。
但劉宗周雖然泥古不化,但至少是個真君子,而黃澍卻是一個十足的偽君子,一想到他扒開黃河大堤淹死百萬生民卻把全部責任推給流賊李自成,就知道這是一位怎麼樣的聖人。
再想到他貼在門口的“得罪權奸,命在旦夕”八個大字,馬士英是恨得直咬牙。
偏偏黃澍背後站著左良玉這個大軍閥,馬士英連只有幾千兵馬的劉孔昭、劉永錫父子都不敢下狠手,何況是佔據大江上游又掌握幾十萬大軍的寧南侯左良玉,所以只能裝作看不見他貼在門口的那個八個大字了。
但越是越這樣,馬士英對黃澍這個偽君子的恨意就越深,他當即問起自己的妹夫李章玉:“章玉,你說劉永錫為什麼要收拾黃澍這小人?他們本來應該是井水不犯河水!”
李章玉當即說道:“張娘娘是開封祥符人,所以小誠意伯一邊痛打黃澍,一邊說是他在陛下面前進了讒言才會有昨晚盧九德那出大戲!”
李章玉這麼一說大家就明白了,張嫣與太康侯張國紀都是開封祥符縣人,而現在大半個開封城都還淹在河裡,罪魁禍首就是當時的開封府推官黃澍。
非但如此黃澍甚至還倒打一耙說扒開大堤的就是馬上就能攻佔開封府的流賊李自成,把自己的責任推得乾乾淨淨。
但是黃澍能騙得過天下人與東林君子,卻騙不過張國紀、張嫣在內的開封鄉黨,他們最清楚誰才是罪魁禍首,所以兩者之間也根本沒有任何緩和餘地。
而劉永錫才會藉著昨天痛打司禮監秉筆太監盧九德的餘興為張皇后出氣,今天天剛亮就出手收拾了黃澍這偽君子。
而這正是馬士英一直想辦卻沒能辦到的事情,因此楊龍友毫不猶豫地說道:“不管東林是什麼態度,現在必須保住劉永錫,決不能讓東林在這件事佔了便宜!”
馬士英也覺得楊龍友說得沒錯:“不保住劉永錫,我馬瑤草的臉往哪擱,讓大家都使把勁,一定要把小誠意伯保下來!誠意伯府本來就是我們的老朋友!”
既然劉永錫狠狠收拾了黃澍,東林復社肯定是全力集火劉孔昭、劉永錫父子,畢竟從萬曆年間開始東林就不斷攻擊誠意伯府持續了幾十年,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管劉永錫之前如何目無朝廷無法無天,這一次馬士英一定會把劉永錫保下來!
而越其傑則是鎖緊了眉頭:“那劉永錫移鎮江淮的事情怎麼辦?”
馬士英已經有了主張:“這是另一件事,既要保住劉永錫,也要讓劉永錫移鎮江淮支援田仰田撫臺!”
在場的貴陽鄉黨都覺得馬士英所言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