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仰這位淮揚巡撫是一點都不把劉永錫當外人,而瑾兒看到這架勢就知道馬士英與史可法已經鬧翻了,劉永錫更是十分直接地說道:“但這對於馬相國是件好事,史可法督師淮揚,他在中樞就能大有作為。”
只是劉永錫自己都知道這完全是胡說八道,後人曾經總結“史道陵清操有餘,而才變不足。馬瑤草守已狼藉,不脫豪邁之氣。用兵持略,非道陵所長,瑤草亦非令僕之才。內史、外馬,兩得其長”,史可法不是帥才,馬士英也不是相才,現在內馬外史大局幾乎不可挽回。
但是田仰仍然計較著個人利害得失,他不惜得罪好不容易拿下了淮揚巡撫的位子,現在上頭突然空降了一個淮揚督師,他自己都覺得吐血。
他雖然是馬士英的貴州鄉黨,卻是思南府人而不是貴陽人,根本擠不進馬士英最核心的姻親集團,所以馬士英才選擇他來幹這個相當委屈的淮揚巡撫。
所以他憤憤不平地說道:“馬士英在中樞還能怎麼樣,還不是被姜曰廣、張慎言他們架空?說起來還是你們誠意伯府最委屈了!”
瑾兒看到田仰這麼說就鬆了一口氣,只要田仰這個淮揚巡撫肯支援誠意伯府,京口鎮就有了生存空間。
而劉永錫卻好奇地問道:“為什麼是我們誠意伯府最委屈?”
田仰冷笑道:“都說你們誠意伯府與史可法是通家之好,但是他出京之前對你們誠意伯府可是半點情面都沒有,先是準備會推吏科給事中李沾提督操江,還說不能虧待定策功臣,永錫你也知道李沾雖然是定策功臣,但也是誠意伯的老朋友,所以他寧可去太常寺作個閒職,也不爭操江御史這個位置!”
這確實是史可法失策之處,一定要恢復文武操江並設的祖宗家法,結果兩個屬意的人選祁彪佳與李沾都直接拒絕了他的提議,吏科給事中李沾更是寧可轉升太常寺少卿提督四夷館這樣的閒職,也不願意跳提督操江御史這個大火坑。
而劉永錫則是順著田仰的語氣往下說:“沒錯,我還聽說朝廷已經會推鄭鴻逵鎮九江總兵、黃蜚為京口鎮總兵,但是五軍都督府對此一無所知!”
雖然劉永錫對這兩位水師總兵沒有任何的意見,但東林這是明擺著挖誠意伯府的牆角,何況劉永錫現在是京口鎮署理副總兵,朝廷委任黃蜚為京口鎮副總兵,劉永錫這個副總兵該往什麼地方擺?
田仰覺得劉永錫說得太好了,他親切地叫著劉永錫的表字:“爾類,就是這麼一回事,史道領簡直是胡鬧,你護送懿安皇后南渡有定策之功,可現在連個京口鎮副總兵都保不住,而高傑這些武夫望風而逃一路南竄,現在不但成了藩鎮而且還能封伯進侯!”
雖然馬士英與福王借用四總兵之力入主南都,但是設立江北四鎮卻是史可法的主意,即便在田仰眼中這也是大錯特錯,而劉永錫知道田仰需要什麼:“田撫臺放心,雖然我只有三千五百之眾,但是我們誠意伯府與撫臺是十幾年的交情,只要撫臺一句話保證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田仰等的就是劉永錫這句話:“小誠意伯說得好,渡江前誠意伯也是這樣回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