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青樓裡到處都是達官貴人,不是總督公子就是進士舉人,甚至還有馬錫這位相國公子都在這裡爭風吃醋,他這個小軍官除了砸錢之外毫無選擇,偏偏他就是捨不得砸這麼多錢進去。
既然邢勝平捨不得砸錢進去,所以這幾天他註定是土包子進城。
而現在小誠意伯不但帶他一起同行,而且還包下了秦淮河上最頂尖的一條花船,這麼一條船一夜下來至少要幾十兩銀子甚至幾百兩銀子,這讓邢勝平心急如焚恨不得現在就見到朱媚兒的絕代風華。
劉永錫身邊的童屹立、史朝則是特別緊張,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張皇后居然要女扮男裝出來逛花船,偏偏劉永錫與同樣出身誠意伯府的周之升還在一旁強力贊成,一定要跟張皇后去逛秦淮河,這不是胡鬧嗎?
只是胡鬧歸胡鬧,童屹立、史朝立都知道跟著主上一起胡鬧過才是真正的自己人,所以現在他們只能硬著頭破跟著張皇后一起過來,只希望這次秦淮之行千萬不要出事。
張皇后難得有無拘無束的閒暇時光,自然是興致很高:“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秦淮風月果然名不虛傳,就不知道哪一位是朱媚兒?”
劉永錫也沒見到朱媚兒,看了一眼碼頭上的花船剛想說話,就聽到對面的花船傳來了陣陣歌聲:“春光漸老,流鶯不管人煩惱。細雨窗紗,深巷清晨賣杏花……”
這歌聲動聽至極,邢勝平雖然聽慣了秦腔,完全聽不懂這歌聲在唱什麼,卻也覺得歌聲有如仙樂一般,張皇后更是連連點頭:“真是不錯,小錫,這唱的是哪一齣啊?”
看到張皇后女扮男妝後的俊俏模樣,劉永錫也是心情極好:“這是阮大鋮燕子箋中的一段,朱媚兒唱得不錯……”
朱媚兒的歌聲極是動聽:“眉峰雙變、畫中有個人如玉,小立簷前,待燕歸來始下簾……”
但是歌聲再美也不如劉永錫眼中的張皇后,平時張皇后頭戴九龍四鳳冠,身著青色翟衣加上珠光寶氣玉佩瓊琚,自有一種尊榮華貴、冷豔凌冽的氣度,但是現在她改裝男裝,卻別有一種劉永錫雖然說不明白卻愛到骨子裡的颯爽風情。
張皇后也覺得朱媚兒的歌聲非常好聽,這次桃葉渡沒白來:“這曲子不錯!”
周之升突然開口說道:“小伯爺,老爺與王孫蕃先生都來了!”
劉永錫已經看到劉孔昭與王孫蕃都把馬交給下人一起走了過來,而花船之上的歌聲終於停下來,朱媚兒親自站在船頭迎接劉孔昭與劉永錫:“誠意伯,可把您給等來了!宛虹姐已經在船上等你很久!”
“宛虹姐”這三個字一出,劉孔昭與劉永錫都是齊齊色變,劉孔昭雖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夫,但這一刻卻只想轉身上馬,而劉永錫卻是難得下定決心拉住了劉孔昭:“父親,既然虹姨等你良久,你還是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