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柔聲勸慰,皇上眼中的怒氣好歹消退了些許,卻仍是下顎輕抬,一腳踩著跪地之人的肩頭道:
“朕警告你,以後離她遠一點,她是朕的人,現在你聽懂了嗎!”言畢便狠狠踩了下去,腳下倏地響起一陣肩骨碎裂的聲音,然而皇上似乎仍舊不太滿意,直到解靈胥拉住了他的手,後者咬緊的牙關才鬆緩了些許。
只覺皇上突如其來的暴躁情緒著實難以安撫,解靈胥心如懸旌,暗想這口笨舌拙的人可千萬別再胡言亂語將他激怒,免得連累自己,不想下一秒瑜王多嘴道:
“臣弟看皇上這樣久以來也未曾給過解大人什麼名分,便以為你們只是普普通通的君臣關係而已。”
“是嗎?”皇上倏地神色一變,冷冷笑道:“所以你是覺得,這名分該由你來給嗎?”
見他好不容易才安穩下來的情緒再次宣告崩裂,眼下近乎是以一種不可阻攔的洶湧態勢走向極端,解靈胥心口一顫,不顧皇上滿目暴戾之氣地攔在他身前,卻聽他怏怏道:
“你護著這人做什麼?”
面對這莫名的情況解靈胥委實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才好,旋即神色肅然道:
“皇上,你別這樣,我們回去,回去吧。”
前者眼眸微動,不悅的表情似乎是在介懷自己為何要攔住他,而後便又作罷似的轉過身,徑自扣住了自己的手……解靈胥猛地一怔,只覺他修長的五指擦過自己指根,一席火辣尚未退去,手便被他扣得很緊了,從來沒被誰人這般五指緊扣過,掌心相貼的觸感讓人有些不適應,渾身不由泛起一陣潮熱。
他目若寒霜,霸道的力量捏得自己手骨生疼,繼而將解靈胥身側一拽,後者便不得不靠近了些身體卻下意識有些排斥。一路沉默,解靈胥眉心緊蹙,自始至終未曾抬頭去看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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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闌。”方潯突然開口,聲色似乎有些憂愁,
“你的父母……能接受我們嗎?”
想到父親之時,賀闌不由怔愣了片刻,旋即又放下似的道:“別擔心,傳宗接代又不止我一個人,咱家還有靈胥呢,況且他們接受我,就必須要接受你。”
聞言方潯白皙的臉瞬間紅透到耳根,感到前人的指尖溜過小臂,順著脈搏緩緩滑下,繼而攥緊了自己的手……他總是這般撩人,那讓人慾罷不能的風流像是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一樣。
只覺讓這小少年害臊對於自己而言是這般輕而易舉的事,賀闌樂此不疲,隨手掐了一把方潯的腰,不想後者忽地神色一變,望著不遠處有些怔恐道:
“賀……賀闌,快別鬧了。”
後者一笑,不甚在意地道:“跟我在一起還這麼臉薄……”話音未落,抬眼看著迎面而來的人卻是笑不出了。
看著眼前的一幕,司扈憐訝異的神色像是遭了雷劈一樣——自己兒子金屋藏嬌,藏的竟然還是個男人。
司扈憐雖不再年少,到底還是經歷過感情之事,赫然發生的情景看在眼裡,是個人都能看得明白這二人之間的貓膩……不是司扈憐不能接受,而是一時難以置信,畢竟賀闌從小都沒表現出異於常人的性取向,幼時偷摸看的也是模樣俊俏的女孩子,他並非生來就是短袖,大概是後來轉變而成,準確的說,是遇到方潯之後才挖掘出來的,這樣講似乎也不對,或許賀闌的取向的並不是女人或者男人,只是那一個人而已,與他是男是女沒有關係。
見眼前二人一個無比羞澀一個面露尷尬,司扈憐提了口氣,儘量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不那麼震驚,故作淡然地朝他們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