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的身影隱沒在駐紮軍隊臨時搭建廚房的帷幔之下,猷王不禁挪步跟了上去。
從廚房端著盛了滿滿一碗的藥膳湯,解靈胥有些不太方便地掀開面前的帷幔,抬眼卻見猷王正站在眼前,險些一個沒站穩潑了他一身……
解靈胥一驚:“猷王,你——”
“你怎麼來了?”前者似乎有些急不可耐地開了口。
解靈胥眼眸一低,心想又到了自己接受盤問的時候。
猷王收斂住驚異中有些竊喜的神色,轉而又是他一貫的冷漠肅然:
“不是說了讓你不要來嗎。”
靠……又開始了!
解靈胥抬頭,帶著頗有些不善的語氣道:
“皇上讓我來的。”
前者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神色,解靈胥沒理會,接著道:
“皇上受了點風寒,託我前來捎些藥膳湯,猷王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解靈胥低頭繞過面前的人,冷淡的目光似乎不帶絲毫情感,猷王轉身看著前者頭也不回的背影,只覺她的每一步,都是一份果決的疏離,像一把尖銳的利劍,生生插入自己的胸口……
總算是回到了皇上的駐營,回想起方才遇到猷王的情景,解靈胥不禁沉沉出了口氣。
比起那些有意想殺了自己的人,其實猷王也未曾傷害過自己。就算他懷疑,對自己有偏見,猷王也並未找過自己什麼麻煩。但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自己和他之間有一條難以跨越的鴻溝,每每看見猷王對自己冷漠不屑的神情,總是會控制不住情緒。或許對自己來說,傲慢和偏見是抹殺一切好感的元兇首惡……
端著湯碗走到皇上身邊,解靈胥面無表情地聽著沈公公埋怨了一聲“怎麼走的這麼慢!”,一旁裹著被褥的皇上冷不丁打了個噴嚏,被沈慍半哄著喝了小半碗藥湯,便倒頭睡下了。
沈慍:“皇上今晚受了些風寒,你待在聖上身邊好好看護,要是出了什麼岔子,唯你是問!”
解靈胥有氣無力地應了聲:“是。”
靠在門帳邊的支柱旁雙目無神地盯著床榻上的皇上,解靈胥不禁想:皇上該不會還沒到北疆就先身子受不住直接那啥了吧?所以蠻人的策略是——接著言和的幌子,讓體弱腎虛的皇上自己搞死自己?
解靈胥轉過頭看著窗外零零星星架起的火堆,心想:前去北疆的路還長,不知道你到底能挺多久……
接連行軍了幾日,皇上的身體算是徹底歇了菜。染上風寒的皇上說自己腦袋昏昏沉沉躺在床榻上不願起來,冥煞便也因此暫緩了前行的程序。
夜晚,解靈胥捯飭好本就費事,生了病就更矯情的皇上,正想找機會歇息片刻,不料猷王卻在這時登門拜訪……
臥槽……敢情又要上演一出兄弟情深的戲碼?
猷王:“臣參見皇上。近日皇上的身體可有什麼好轉?”
解靈胥暗想:沒想到猷王還挺開門見山的,這話裡的意思,就是說皇上也該好了,催著什麼時候啟程了……
皇上翻過對著牆面的身子,露出有些蒼白的面容:
“陌珩,你來了。”
皇上支手坐著了身子:
“朕這幾天……四肢乏力,很是難受,吃了御醫開的方子也不見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