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陌珩,我程契打了幾十年的仗,給朝廷死心塌地的賣命,可最後落了個什麼下場?啊?需要你的時候,榨乾你的精血,給你點微薄的好處,等你壞了那些狗官的事,你沒用了,棄之如敝履。皇上呢?難道皇上會在乎你嗎?他心裡只有他的狗屁江山,巴不得咱們這些對他沒用的人死絕才好!”
猷王:“程契,朝廷對你不公,但是譚蒙待你不薄,你背叛朝廷,跟與譚蒙作對有什麼分別?”
程幫主聽見譚蒙的名字,神色倒是倏地柔和了不少:
“譚帥……譚將軍……。”,“呵……你知道,譚帥早些年征戰沙場大大小小受了無數病傷,落下了不少病根,每到陰雨時節,腰背就疼痛難耐。譚帥現今六十好幾了,是該享享清福的時候了,可是朝廷為什麼……為什麼還要他出徵!是非要將他的氣數耗盡不可嗎?”
猷王不知該說什麼,神色暗了幾分……
程契:“況且,嚴陌珩,你說錯了,我沒有背叛朝廷,我不過,是將上輩子這朝廷欠我的東西,自己奪回來罷了。哼……你知道,皇宮裡有多少見不得人的生意嗎?我程契接了這些狗官的生意,我就這樣看著,眼睜睜看著這些人一點點腐敗,看著朝廷一點點爛掉。這是這世道逼我的,是朝廷逼我的。”
解靈胥看著眼前面目猙獰的程幫主,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程幫主或許也曾是個正直果決的將士,只是周遭的人,經歷的事,慢慢將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剝落得只剩最陰暗的軀殼。
解靈胥開始想著過往的事情,轉念又想這樣不行,現在不是聽故事的時候,程幫主戲太強,自己不能給帶進去了……整理了下心緒,細細觀察起他來……
目光在他身上兜轉了許久,解靈胥發現他杵著一支看起來十分名貴的黃花梨木柺杖,柺杖片刻不離手。解靈胥轉臉問楚修道:
“他手裡的那根柺杖是不是有些來頭?”
楚修點點頭:“是啊,程契那時被罰仗責,打斷了一條腿後,譚帥覺得對不住他,花了半身生積蓄給程契做了個梨木拐仗,據說程契將此物視作珍寶,不論去哪裡都帶著。”
解靈胥:“那程幫主和譚蒙關係很好吧?”
楚修:“他們……,親如父子,聽說私下裡關係極為親密,當年譚帥還為程契捱了不少傷。只是現今兩人道不同不相為謀,漸漸也就沒什麼交際了。”
解靈胥點點頭,看著眼前情緒有些激動的程幫主,暗下思索著什麼……
程契:“嚴陌珩,你明知道這江山遲早要葬送在別人手裡,就這樣無謂死守著,你不覺得不甘嗎?以你的能力,不止於此,你一輩子耗在宮裡,就是在作踐自己。人,要金錢,要權力,要做一回自己。”
解靈胥心想這程幫主是要忽悠猷王,讓他叛變嗎?心說猷王一柴米不進的人,他又不傻,怎麼可能因為你三言兩語說叛變就叛變。
猷王仍舊一張撲克臉,:“閉嘴,程契……你瘋了。蕭啟辛,我們回去。”
程幫主見猷王神色冷漠,沒有絲毫動搖的樣子,方才有些癲狂的表情沉了下來……
程契:“能告訴我,譚帥最近情況如何嗎?”
猷王沉默了片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解靈胥覺得機會來了,向前邁了一步。
解靈胥:“我知道……譚將軍前些天大病初癒,近日身子好了些。”
猷王緩緩轉過臉看了看面色如常的解靈胥。楚修跟上一步,拉了拉她的衣角小聲說:“你——”
程幫主見素未謀面的女子突然開口,皺著眉靠著椅背問道:
“你又是何人?”
解靈胥甩開拉著自己衣袖的楚修,邁步走向程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