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無心,挺豪橫的,像是武俠小說中絕頂高手才有的名字。
鐵無心踱到李文順兩人面前,似笑非笑。
"兩個小兔崽子,跑了三十年,也不是易事,可這次腦袋是被驢踢了?在京城敢用牽機?不想跑了?也不想活了?"
胡伯庸跪爬一步,伏在鐵無心腳前,渾身哆嗦:"老祖宗,是奴婢的主意,文順一直反對來著……奴婢,奴婢怕死,可如果要是想無聲無息地弄死那兩個人,只有用牽機,人死了,事情鬧大了,奴婢才後悔了……"
李文順跪爬上前,抱住鐵無心的大腿嚎淘大哭:"老祖宗啊,奴婢以為您不在了,要是知道您還活著,奴婢寧願死在您的手下,也不願受這三十年的罪呀!"
鐵無心用滿是青筋的手掐了掐李文順的臉,然後掏出一塊布巾擦了擦手,嫌棄的撇撇嘴。
"看你現在胖的,剛進宮的時候瘦得跟個小雞子似的,蠻清秀個娃,這傢伙如今胖的成個球了,咱家也猜到了,用牽機不是你的主意,那小子才一肚子壞水,要不是剛才聽到了你的一番話,哼,咱家早送你們下了地獄。"
鐵無心嘆了口氣:"葉落知秋,咱們都是無根之人,這皇宮才是咱的歸宿,今日王彥遣人至內務府翻檢舊時的錄注,咱家就猜到了是故人,才向皇帝求來了這份差事,把你們帶回去,祈求皇帝開恩,給你們一條活路,可是咱家明白,很難求下情來。也罷,這也是咱家與這孩子有師徒之緣才救你們,你們要謝就謝他吧!"
李文順和胡伯庸忙給天衣磕頭。
天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鐵無心板起面孔輕喝一聲:"來人!"
門外快步走進兩個十一二歲的小太監,長得眉清目秀,懷裡抱著拂塵,垂手站在鐵無心面前。
鐵無心一揮手,兩個小太監上前一步,一把陰柔的聲音低低說道:"走吧二位,別讓老祖費心啦……"
不知為什麼,渾不吝一樣的李文順和胡伯庸自見了兩個小太監進來,竟渾身顫慄,大滴大滴的汗珠從臉上滾落,臉色也變得慘白,強支撐著站起來,垂頭喪氣地跟在小太監身後,宛如見了魔鬼一般。
李博學這時候跳了起來大叫:"不行!你們不能把人帶走,這兩個閹宦害了兩條人命!要交給刑部論罪。"
他沒有發現,天衣和唐天豪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一個小太監眉頭一皺,腳步像鬼魅一樣閃到了李博學面前,頭也不抬,伸出右手,正反打了他兩個耳光,輕啐了一下:"煩人。"
轉身帶著人走了出去,李博學被打蒙了,口鼻出血,但話都不敢說一句,呆滯地站在一旁。
鐵無心也不理他,低聲對天衣說道:"好徒兒,這次的差事辦得不賴,牽機的事就算了,不要寫入案卷,咱家回宮自會處理,這次封賞怎麼也要給你討一件飛魚服下來,別忘了明天到甘泉宮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