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晴空萬里,難得飄過一抹雲彩,遮在皎月之上,令夜色中多了一絲森然。
不知從哪掛起一道勁風,徑直將書房中的兩扇窗戶吹來,砰地發出悶響。
殷長風面色不變,目光緩緩輕移。
便在此時,正門出一道黑影閃出,倏地沒入房中,與旁邊窗戶處相比,悄無聲息。
黑影手中長劍發出一聲龍吟之聲,三道劍光閃出,從不同角度攻向殷長風,快如閃電,且刁鑽無比虛實難測。
殷長風一動不動,鬚髮輕擺,身子微微後傾,周身忽地爆發出一股強大氣息,面前桌案忽然原地而起,正攔在身前。
眨眼之間,桌案被那三道劍光斬成了四段,木屑橫飛,卻也將那三道劍光的殺機化去。
黑影一閃,輕落在書房一角,淋漓殺意暴漲,手中橫著一柄斷劍。
正是名叫虞映雪的那名黑衣女子。
面容被帷帽遮蔽,看不見她的表情如何,只是渾身上下的氣息,卻是如同一條噬人的毒蛇,正凝視著對手。
如此危局之下,殷長風卻無半分慌亂之色,像是如同面對一位尋常的晚輩一般,淡淡一笑,笑意之中,竟還有著幾分親切。
“好厲害的隱蝶訣,想不到姑娘如此年紀便將丹青劍練到了這般火候。”
絲毫沒有刀兵相見的架勢,只如同老友敘舊一般。
虞映雪冰冷地說道:“既然你知曉我的身份,那便不用廢話了。”
房中的動靜雖不算大,但這般寂靜的夜裡早已驚動了整個齊天堡。
一陣混亂嘈雜的聲音傳來,轉眼間書房已被團團包圍。
“侯爺?!”
外面有人喊了一聲,殷長風淡淡說道:“都退下,沒我的吩咐不許入內。”
門外騷動戛然而止。
虞映雪有些疑惑地看了殷長風一眼。
殷長風依舊是一副笑意。
“姑娘好膽識,以你這般的修為敢入皇宮和齊天堡行刺,普天之下怕是再無他人。二十年前和你師傅交過手,你劍法雖快,與你師傅相比還差了一籌。丹青劍講究由心而發,劍隨意走,靈動自然不拘劍招,姑娘的心卻是被仇恨所掩,如何登堂?”
虞映雪眸中殺機不減,冷冷說道:“雖是差了一籌,取你性命足矣!”
殷長風雙手一攤,毫無防備地說道:“你可知我境界如何?二十年前我便已經到了玄通之境。”
“玄通又如何!”
虞映雪說的斬釘截鐵,殺意更盛。
殷長風端起身旁茶杯,輕輕啜了一口說道:“姑娘若是一心取我性命,不如你我做樁交易如何?”
虞映雪再也沒有了任何耐心,雖知曉對方眼前這些舉動明顯是故意賣出破綻,但對於她來說,要想刺殺殷長風也的確需要這些破綻。
猛然間再動,斷劍泛起一絲寒光,與虞映雪融為一處,便朝著殷長風直刺而來。
這次,殷長風身前再無桌案,他卻依舊未動,平靜地端坐在木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