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摟著江亭柳的肩膀,低聲道:“為娘覺得肖小神醫人品還是很貴重的,只是他好似是孤兒?”
江亭柳伏在王氏膝蓋上,一陣陣睏意重新襲來,她半閉著眼睛道:“以肖一竹的醫術,出人頭地是遲早的事情,娘不必擔心這些。”
她打了個小小的呵欠,聲音愈發低了下去:“何況女兒也不願只看家世,這世家子弟面上倒是光鮮,內裡不知多少骯髒齷齪,何況江家是商戶,女兒就算能嫁入豪門,地位亦是岌岌可危,不如挑一個真心待我的。”
王氏很是驚訝,江亭柳小小年紀對情愛之事看得如此通透,倒讓她這個做孃的顯得有些市儈了。
她柔柔的給江亭柳梳著披散的長髮,見江亭柳實在困了,王氏也沒有繼續說話,反倒小聲哼哼起歌謠來,輕柔的調子彷彿催眠曲,讓本就強撐的江亭柳迅速掉入了美夢之中。
王氏等江亭柳睡熟了,才在青苹青果的幫助下把江亭柳挪到了床上,她親手為江亭柳掖好被子,又囑咐兩個丫頭一定要好好照顧江亭柳,這才由小蓮扶著慢慢離開了。
江亭柳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還是肚子餓得咕咕叫她才不得已睜開眼睛,等瞌睡徹底醒來,江亭柳只覺這一覺睡得是神清氣爽,雖然不能出院門,但江亭柳倒也自得其樂,一點也沒有覺得無聊。
她是今日聽了青苹青果複述才知道,昨天肖一竹十分不婉轉的指責了江老爺,難怪今日的早餐就恢復了正常水平,起碼葷素搭配鹹甜得當了。
江亭柳咬著筷子想,江木欽之前大概沒把自己當對手,只想著蹉跎一下自己,但這該利用絕不會手軟,不過經過昨日,肖一竹這般明顯的站在自己這邊,江木欽恐怕會心生警惕了。
這些明面上甚至有些幼稚的為難大概是不會有了,不過江木欽可不是個和善性子,不知道會用什麼陰招呢。
她夾了個三鮮包子啃著,一邊在心裡碼著自己和江木欽的籌碼。
她自己這邊,最大的作弊器就是她本人,四次讀檔重生,江亭柳再不上心,但對許多事情也是略有耳聞的,因此很多事情她便能提早做準備。
肖一竹若能一直維持對江亭柳的好感,那也算一大作弊器,畢竟這人雙重人格,文可肉白骨活死人,武可以一當百來去無蹤……
至於江木欽,他身為正在逐步接手江家的嫡長子,江家絕大部分勢力、錢財他都有權動用,再者江木欽心思也狠辣細膩。
在江木欽眼裡世上沒有不能利用的人,區別只在於有的人利用歸利用,卻也要創造個雙贏的局面,江亭丹就屬於這類人。
還有一類人呢,就活該被他利用到死,江亭柳無疑就在這一類中。
所以江亭柳很肯定,江木欽不會在皮肉之苦或者性命之事上為難自己,他只會找個機會,既能讓江亭柳下輩子翻不了身,又能讓他從中謀得足夠的好處。
江亭柳在他眼裡,大概和待價而沽的商品差不多,只是這商品不太聽話,所以挑選買家的時候就不必操心好不好,只要操心對方付出的價格夠不夠了。
縱使對江木欽可能的舉動猜出了不少,江亭柳依舊神色淡然,她嚼著口中的包子,十分不敬兄長的想著:這般看來,江木欽倒和那些老鴇之類的人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