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義遠默默低下頭,說道:“爹,你能不能……”
常晚臨突然怒拍桌子,眼神中隱藏著殺氣。
“你不過是我撿來的孤兒,沒資格跟我提條件!你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你心裡清楚!”
常義遠心中有怨更有恨,憑什麼自己的人生要別人主宰,憑什麼心裡有氣不能撒、有恨不能罵,這樣活著還不如賊鼠,好歹賊鼠也圖個自在!
常晚臨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說道:“困了,明天還有一堆事兒,先回去睡了。”
常晚臨走也不關門,傍晚的春風也挺大,把常義遠的頭髮吹了起來,顯得更加惆悵和滄桑。
第二日一早,落墨雛也沒有貪睡,早早的就起來準備。
她先是把箱子裡的嫁衣拿出了來,她張開雙臂,有兩位丫鬟給她穿上了嫁衣。
“二小姐是嫁出去了,可我的心裡還是有些不捨,聽說大小姐一月後成親,也是顧氏公子呢!”
落墨雛微微笑了一下,可她現在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傷心,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本應該開心的,但是自從她讀了那兩封信後,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衣服都穿好後,她雙臂還在那舉著。
有一個丫鬟拿著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說道:“小姐,小姐?”
落墨雛呆住了,她們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把胳膊拿了下來,坐在了鏡臺前,她努力的笑,但她可把自己逗笑了。
有一個丫鬟拿著梳子走到她的跟前,說道:“小姐啊,你終於笑了,你若是再不笑,我還以為你得了什麼病呢!”
落墨雛捧著自己的臉,對著鏡子說道:“其實,我都在心裡高興呢!剛進顧氏的時候,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見他的第一眼就喜歡他了,我今天要嫁過去了,怎麼能不高興?”
那個丫鬟邊給她梳頭邊聽著。
“今日啊,小姐是最漂亮的!”
落墨雛捧著臉笑著,摸了摸她剛梳好的頭髮。
“小姐,別摸亂了,我給您上黛,您就自己上胭脂吧!”
那個丫鬟仔細地給她畫黛,落墨雛把她想象顧子惜,盯著他的眼睛,一直盯,沒有眨過。
“小姐,畫好了,那我就去門外候著了。”
落墨雛這才從她的幻想中醒了過來,從盒子裡取出一張口脂,貼在兩唇之間,上唇重重向下壓,下唇輕輕向上抬。
她穿得一身紅衣,上的滿臉紅妝,一頭的首飾。差了點什麼,差了簪子。
她從鏡臺上拿了阿池送她的簪子。可阿池送她的簪子是青色的,她穿的衣服是紅色的,這怎麼相配呢?
頭上的首飾雖多,可一個都不是簪子,她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她還以為什麼事情別人都為她萬事俱備。
她在她的嫁衣盒子裡發現了一個簪子,簡直是世代簪纓,無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