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離領了命,又將徐鴻遠密謀反叛一事上稟了姚慎,說一人不足以做出此事,他恐怕背後另有他人指使。
姚慎一聽勃然大怒,“查!徹查!把後面牽線搭手的都查出來!徐鴻遠先不忙處置,待都查清楚,一併處置!朕倒要看看,清雨閣三番五次有人謀反,到底是誰在幕後指使!此事全由你來,若查出結果來,必有重賞!”
“王卿,朕不論此事關即何人,且不論他品軼如何,朕只想要一個結果出來,你懂了嗎?”
王離聞言自然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他領了命,隨著宦官出了晏殿。王離見殿外日晷已經指向下方,心知已然四五點鐘了,跟著宦官到御膳房飽餐一頓後,休息片刻,便往長公主宮殿那趕去。
到天英宮外,宦官在門外與守門的宮女交代了來由,宮女見皇上派太常生給長公主治病,不敢怠慢,忙進宮傳話。
“長公主,陛下派了藥師來給您看病。”
姚漸雪躺在西暖閣的榻上,這幾日天氣漸涼,她風寒又染,身子十分虛弱,昔日紅潤細膩的臉蛋顯得十分憔悴,唇色也有些暗淡,見外邊守門的宮女說,皇弟給自己派了藥師看病,那些太藥師給她開了藥,喝了藥卻都不見得好,又來人有什麼用,她此刻是不想動了。
“公主,你去看看吧,皇上給你派了藥師,說不準是藥術極高的老藥師呢。”晴兒見姚漸雪不肯去看病,忙勸說道:“公主這風寒都這麼多天了,可把人急死了,芸兒,外邊的藥師是何人士?”
宮女回應道:“是徇陽的太常生,王離,是專程來給皇上看病的。”
是他?姚漸雪忽然緊張起來,他怎麼來京城了?完了完了,這要是被他識破了身份,那可丟死人了!不行,不能讓他來看病。
晴兒服侍姚漸雪多年,自然知道她心中正糾結著什麼,她安慰道:“公主,一會你就待在床上,我把簾子放下來,他不會看見你的,這王公子雖然人不咋地,但晴兒聽說他藥術可好了,當時皇上受了傷,可是他治好的。”
姚漸雪受了風寒,頭本就是暈乎乎的,這下聽聞王離來給她看病,更加不知所措來,晴兒讓宮女宣王離進來,自己則是安撫好姚漸雪,將床榻上一層薄薄的簾幕放了下來,以阻斷王離的視線。
王離在宮外等了許久,見遲遲不喊自己進去,心中正嘀咕這公主真是慢性子,見那宮女終於出來,將自己接到西暖閣中。
晴兒不知從何處找來一個面紗,遮住下臉,王離也不以為意,心道是防護的口罩,只是這長公主病得這麼重嗎?
“公主身體欠安,不適見外人,太常生還請就在此隔簾看病。”晴兒道。
王離道了聲是,便讓公主伸出左腕,他好把脈。
姚漸雪隔著簾幕,隱約看到坐在自己跟前不足兩米的王離,見他低著眼瞼,面目清秀,容貌雖然不如徐君彥和蘇嘯風他們那般俊美,卻比那些人更能讓她產生安全和踏實之感,仿若唯有他是最真實的,她此刻內心忽然滋生了一股莫名的情愫,姚漸雪卻難以說清道明。
伸出左手,穿過薄薄的簾幕,姚漸雪輕輕翻過掌心,將雪白晶瑩的皓腕露在王離面前,饒是王離定力超強,還是忍不住心頭一蕩,將壞心思撇開,王離左手按住姚漸雪柔軟的無名指根,感受到姚漸雪手臂輕輕一顫,王離安慰道:“公主不必害怕,沒事的。”
喬裝成段宿白時,從未見過王離如此溫柔地模樣,姚漸雪心頭忽而有些嫉妒被王離贈寫《臨江仙》的女子了。
運氣仔細檢視了一番病情,無甚大事,王離食指點在姚漸雪無名指指根,運起“內哀引”,姚漸雪只覺得渾身溫熱舒坦,好像王離的手上有一股股火苗往她身子裡躥,身子裡的寒冷不適都被這些火苗給驅散開,這種感覺還是頭一次。
“好了,我再開幾劑養身子的藥,公主每日喝兩次就行,沒什麼大礙的。”王離收回手,又對晴兒說,“還有,你們也不用戴著面罩,這個不傳染的。”
“要你管!”晴兒瞪大了眼睛,裝作兇狠的樣子,哼聲道。
姚漸雪聽了輕笑出聲,王離搞不懂這宮女為何對自己這麼有意見,搖了搖頭,不過這長公主聲音真是好聽啊,手也嫩,誒,不對,怎麼感覺聲音有點耳熟?
完了,我頭也有些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