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令本就暴怒的魔龍更加暴戾，瘋了一樣沖天而起，在空中不斷地反滾扭動，企圖把沐時摔下去。
沐時當然不不可能讓他得逞，緊緊地抓著一簇鬃毛不放手，顛簸得像過山車一樣，耳畔是呼嘯的風聲，折騰的沐時一陣反胃。
這不知道“過山車”開了多久，沐時手都抓麻了，忽然傳來一聲劇烈的碰撞上，震得沐時急忙抱緊北夜的龍身，才避免地掉下去的衝動。
發狂的北夜好像撞上了什麼東西，而且好像撞得不輕，慢慢地落地停止了折騰。
等徹底平靜下來，周圍就只剩粗重的龍息之聲。
沐時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睜開眼睛打量了一下，便愣住了。
眼前一座絕大的灰墓碑，直入雲霄的恢宏的氣勢十分驚人，墓碑上密密麻麻地雕刻著沐時感覺挺熟悉的陌生字元，一直延伸到頂部。
“這些字元......”沐時摸著下巴，總覺得哪裡見過，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於是想湊近看看，但是一想到屁股下坐著的混蛋，又猶豫了。萬一北夜又暴起了怎麼辦。然後沐時抬起手拍了拍北夜的龍角。
北夜似乎折騰累了，又或許是撞得太狠，一動也不動，對沐時的挑釁連眼皮也不抬一下，好像變成一條廢龍了。
沐時一挑眉，又囂張地錘了錘它的七寸之處，雖然對渾身是堅硬鱗片的龍族來說七寸不是致命之處，但是也算一個炸毛點了。北夜噴出一口龍息，沒有動彈。
“看來是真的撞得不輕。”沐時冷笑一聲，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被尾巴折騰的凌亂的衣裙，又不放心地拿出一條鎖鏈將北夜四肢捆住。即使這對北夜來說不過是豆腐渣工程，但是再怎麼脆他也要一點時間掙斷吧。這個時間足夠沐時反應了。
拍了拍手，沐時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保持著警惕慢慢靠近墓碑，打量著上面的字元。
看著排列空格，倒是像墓碑主人的名字，但是如果是名字的話，這也太多了。
沐時眯起眼，抬起手撫摸著這個雕刻的字元，喃喃道，“到底哪裡見過呢？”沐時確定她有見過這個字元，可是就是想不起來，一邊一個個字元摸過去一邊苦苦思索起來。
然後她想得太專注忘記了背後的北夜。
北夜似乎緩過來了，睜開龍目盯著慢慢從一邊走到另一邊摸著字元的沐時，血紅的光芒像起了海浪的海面，不斷湧動著斑駁的情緒。有貪婪、有抗拒、有暴戾、有痛苦.......他在掙扎。
逐漸的，負面情緒佔據了主場，將人性化的情緒全部壓制下去，北夜的眼睛再度恢復了冰冷幽暗的血色，悄無聲息地站起來，他的身體足夠柔軟修長，不需要怎麼邁步，就探到了沐時背後。
猙獰的龍嘴大張，露出了鋒利的龍牙，慢慢地朝著沐時的肩膀的靠近。他的速度很慢，似乎在抗拒，在拉回拉扯。龍目中短暫露出焦急之色，短促地噴出了一點熾熱的龍息，帶起一點火星。
火星落在沐時脖子上，燙得沐時跳起來，立刻知道北夜在身後，轉身到一半就被巨大的力道又一次按住了肩膀，整個身體因此狠狠地撞在墓碑上。
“咔嚓——”沐時清晰地聽到了自己肩膀骨頭碎裂的聲音，心道自己的肩膀莫不是要廢掉了，不過北夜為了救自己曾經自斷一手，也算是扯平了吧。
當然腦海中轉彎的同時沐時直接抬起腳踹在北夜的下巴上，咚得一聲悶響，沒有藥火加持的威力不足撼動。
但是這個舉動激怒了北夜，張著血盆大口就要咬下來。
沐時閉上眼睛狠下心，沒被按住的那邊肩膀抬手拔出了軟劍狠狠削向北夜的眼睛，可謂是快準狠。
龍目大且脆弱，保護全靠長著堅硬鱗片的眼皮，北夜本能地閉上眼。
“叮——”軟劍刺在眼皮上擦出一串火花，在這短暫的時間裡沐時已經再度召喚出藥火，雖然無法離體，但是覆蓋全身也足以壓制北夜。
果然，即使北夜已經失去自我意識，還是明白這火焰對他的傷害，不甘地低吼一聲鬆開了沐時的肩膀。
沐時背後是墓碑也無路可退，索性不退反進，包裹著藥火的拳頭朝著北夜衝了上去，無論如何，也要將北夜逼回人形。沐時眼中堅毅，現在的情況，她必須要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