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用監司成員所捕獲的白獸活體之一,交換對方所攜行的部分車馬載具;以為就此回程的代步工具。而在這個過程當中,江畋甚至都沒有露面,還下令將地下追擊的所有斬獲,都儘量隱藏起來。
因為,他從眼前這支官健騎兵身上,隱隱感到一點不對勁和違和的東西。比如帶隊的那名隊官,表現的也太過熱情了,又比如他試圖說服監司成員,就近協助作戰不果,又主動提出派人護送回城。
雖然,他不免被監司成員屢屢甩臉色,但從頭到尾都涵養甚好的,在有意無意的套話;此外來自這支馬隊中,也有一種似有若無的窺視感。一直到江畋帶隊走遠了之後,才逐漸的消失不見。
然後一路無語,直到洛都城已經在望之際,才遇到了來自暗行御史部的搜尋小隊。放出了用以聯絡的煙箭之後,最先趕過來的卻是三位副使之一的韓都官。他甫見面就大聲的抱怨起來:
“江副監,你們可教我好找啊!,你可知道底下其他記錄,已經出了多大的事情了,差點兒就要請動都畿道內的各路駐軍了。”
“難道你還不知道麼?”江畋卻是詫異道:“都畿道內的駐軍已經動起來了,我回來的路上就遇到了一支鎮防司的守捉軍。”
“什麼?是誰,這麼快?”韓都官不由錯愕到:“本部可沒有找過高連帥,難道是某位大人物決意下場了?但不管怎麼說,你能回來就好了。”
“出了什麼事情了?”江畋這才反問道:“看起來好像是天塌下來一般的。”
“其實比起天塌下來,也就差那麼一些了。”韓都官卻是苦笑著摸著腦門上的汗水道:“是西渠蕃坊,有人事先破壞多處的支柱,本部進入後就發生了大片的坍塌,幾乎大半個坊區都沒了。”
“更要命的是,包括你這一路在內,多隻人馬也因此失去了聯絡。”韓都官緊接著又說道:“如今城外調來的數支工程團和臨時徵集的民夫,正在全力挖掘廢墟當中。不過只要你能回來就好了。”
“其實……”江畋想了想又道:“我這一路也不算全無所獲的。至少,已經拿住了逃走的馬逆,及其幕後派來接應的獸使……”
“什麼!你捉住了馬逆?還有與獸禍直接牽連的證據!”韓都官聞言不由欣喜若狂的道:“這可太好了,你可真是本部的救星,快隨我去面見夫人,她就在西渠蕃坊現場坐鎮……”
“只是,我在地下還有另外一些重大的發現,需要你加派人手前往匯合,以為保全證據和現場,不被別有用心之人給破壞了。”然而,江畋卻是繼續提醒道:
“對對,我這就派人,不,我親自帶隊去了。”韓都官聞言不由精神一振道:“你就先去面見夫人,秉明一切好了,其他儘管都交給我了。 ”
半響之後,江畋就在一片廢墟的蕃坊邊緣,看見了正在獨坐僅存的鼓樓之上,而滿臉倦怠之色和勞心竭慮,卻沒有人敢於打擾的岑夫人。而後,她看著人棍一般給送過來的“馬逆”,不由嘆息道:“這次,卻是我孟浪和急切了,不過好在有你替我挽回一些局面;總算能夠令事情不至於敗壞不可收拾;也許接下來維繫本部的職責,就要靠你的本事了。”
江畋卻是笑笑不語,又令人將擒獲那名被物理昏迷不醒的獸使,連同身上繳獲的骨笛、鐵管等物,一併呈現上了之後。岑夫人才得以動容到:“你竟然捉到了活的獸使?這個功勞可就大了。”
然而,她的驚喜還遠不止這些;“什麼!你還找到了他們超控和駕馭鬼人的手段?”“這就是能讓人轉眼之間,變成獸鬼的秘藥?”“蕃坊水道連線的地下空間不但極大,還有綿延十多里的地裂?”
“地下水道中不但又多處獸穴和奇異生靈?甚至還有一處不明的血祭場所?”聽到這裡,感覺自己一輩子的驚訝,都被徹底用光的岑夫人,當即下令道:“取我信物來,老身要即刻進宮面呈。”
這時候,遠處如同螞蟻搬山一般的廢墟現場,也突然爆發出了一片抑揚頓挫的呼喝聲。隨後,在一處被挖開的深陷地坑處,相繼被拉上了一群看不清本來面目的泥人。
當這些相互攙扶著的泥人,被拉出來差不多之後;緊接著又有一條長條形的事物,被從十多隻牛拉的絞車處,給全力拖曳了出來。卻是一條身上滿是創口和殘斷刀兵,足有人合抱粗的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