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芳他們臨出門的時候已經準備了足夠的乾糧和菜餚,石頭攔住了想著另外做飯的舅姥爺,“舅姥爺,您別忙活了,您的情況咱們都知道,您一個月也回家不了一回的,家裡的傢伙式都不全乎吧,我們都帶著現成的呢,有些熱水就能開飯了,我就您這麼一個親人了,您可千萬別跟我們客氣。”
“唉!”石頭的舅姥爺長嘆了一聲,“石頭啊,你這孩子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就不矯情了,我也就準備回來看一眼的,連飯都想著回去吃的,家裡還真沒什麼準備。我,我這就去燒熱水去。”
“我幫您吧,”雲芳跳下了馬車,自來熟的說道,“我叫藍雲芳,我姐姐是雲華,您是石頭哥哥的舅姥爺,也就是我的舅姥爺,我幫您一起燒水去。”
雲芳臉上雖然還帶著一個大瘤子,可是她落落大方的這麼一番介紹卻一下子贏得了老人家的好感,他慈愛的笑了,“好,這個小丫頭嘴巴這麼甜,我很喜歡,咱們就一塊燒水去,不用不動手,跟我說說你們的事就好。”
“舅姥爺,我來幫您,”小石頭拴好了馬兒,幾步趕了過來,就要隨著舅姥爺和雲芳一塊去。
雲華卻一把扯住了小石頭的後衣襟,大聲的說道,“舅姥爺那有芳兒幫著就足夠了,咱們兩個去裡屋飯廳裡拾掇拾掇飯桌子吧。”
雲華一邊說著,一邊衝著小石頭連連眨眼。小石頭立即明白了雲華的意思,他笑著自己找了一個臺階,“也是,也是,咱們兩個去收拾飯桌子去。”
雲華攔住了小石頭,雲芳那邊已經和舅姥爺攀談上了。
……
“舅姥爺,上一回我們兄妹幾個一起來看望您,可惜您不在家,那個採石場也不讓我們進去,都沒見著您老人家的面,這一次運氣還不錯,要是晚一點怕是又見不到了吧?”雲芳閒聊一般的說道。
“唉呀,那是特殊時期嘛,”舅姥爺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以前也不是這樣的,採石場隨便大家進出的。就是這段時間以來也不知道犯了什麼邪,竟然不允許大家隨便出入了,唉,上一次竟然讓你們幾個大老遠的白跑了一趟,不好意思哪。”
“您太客氣了,”雲芳笑盈盈的說完,又裝作隨意的問到,“咱們是親戚嘛。剛才您說採石場犯了邪門,現在呢?現在能隨便出入了麼?”
“要不說這事邪門呢,”舅姥爺茫然的搖了搖頭,“前幾天看管的這麼嚴,可是自從賀老大娶了姨太太之後,沒過兩天呢,那些人就全撤走了,就連西窩棚裡關著的人都走的乾乾淨淨的。今天一大清早的就出來一個姓李的頭,說是讓大家該幹嘛幹嘛,工錢照發,飯照管,誰要是想回家看看的也隨便回去,我就回家來了,正好遇上你們嘛。我說啊……”
舅姥爺還在說著他和石頭姥姥一家的那些事,雲芳的心裡卻‘砰砰砰’的亂跳開了。舅姥爺這一番話裡透露了太多的訊息了,有她最關心的桂花姐姐的,也有那個西窩棚裡的小泉子和老李頭的。只不過,舅姥爺只是採石場裡普通的一個工人,他只能看到表象,內情不能知道罷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雲芳穩住了心神,打斷了舅姥爺的嘮叨,拐著彎問到,“舅姥爺,您老人家天天吃採石場的飯還沒有吃膩麼?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麼沒想著換換口味呢?”
“我也想啊,”舅姥爺無奈的答道,“可是咱們這一帶太偏了啊,原先在村頭上還有一家小食館的,原指望著還能換換口味。可是,沒想到桂花那閨女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她家的大門鎖著,一直不見人影呢。”
雲芳緊跟著舅姥爺的話梳理著自己需要的資訊,舅姥爺這麼說明顯就是不知道那個賀老大娶的姨太太就是桂花姐姐了。他們這麼幾天內連同西窩棚的人都一起消失了,普通的礦工也准許回家了,看樣子是老神醫找的那些人起了作用,可是,西窩棚那些人去了哪裡呢?桂花姐姐又去了哪裡呢?
略略的想了一下,雲芳又抱著最後一線希望繼續問道,“舅姥爺,會不會是你們採石場能隨便進出了,那個開食館的人家去裡面賣飯菜去了呢?”
“沒有,”舅姥爺幾乎立即就否定了雲芳的假設,“東窩棚的那些苦力們好不容易能回家了,都趕回家去了,採石場都走空了,她還能賣給誰吃食啊。採石場通往咱們採石壩子就是那麼一條路,她要是趕過去,我也能看到她,肯定會勸她回去的。”
舅姥爺說的這麼明白,明白的讓雲芳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賀老大一夥人不見了,西窩棚的人不見了,桂花姐姐也不見了!
她,她來晚了啊!雲芳懊惱的直想捶自己的腦袋!
舅姥爺發現了雲芳情緒的異常,納悶的問道,“丫頭,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說出來聽聽,舅姥爺也許能幫你呢。”
“是這樣的,”雲芳看著在採石場呆了大半輩子的舅姥爺,懷著希冀說了起來,“我們村附近有個鄉親也在這採石場做功,我們臨來的時候他家裡人還託我們順便來看看他的。可是,舅姥爺說採石場裡面沒人了,我有些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