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以嗩吶為主,這幾個人中也就是以吹嗩吶的為主腦了,那人坐在朝北的位置上,正鼓著腮幫子使勁的吹奏呢,其餘四人或坐或站的圍在那人的周圍,也都是微微的閉了眼睛,用心的演奏著,也陶醉於自己奏出的樂曲之中。
此時,隨著嗩吶手一個高亢的尾音,一曲終了。樂手們停了手中的演奏,一個個的也張開眼睛,從樂曲裡回到了現實,他們端起眼前已經微涼了的茶水猛灌了起來。
鼓樂手們暫停休息,圍觀的鄉親們才陸陸續續的吵吵了起來。
“吹的可真好聽。”
“是啊,不愧是外邊請來的。”
“這周家嫁姑娘還真大方,請了這麼好聽的鼓樂來,咱們跟著沾光了。”
“好不容易來了好鼓樂,大傢伙點點,點點啊。”
……
鼓樂手們樂呵呵的聽著大家的議論,聽到大家說起要點曲目的時候,嗩吶手站起了身來,大聲的說道,“謝謝鄉親們看的起咱們兄弟幾個,如果大家有想聽的曲子就點幾首吧。”
聽了嗩吶手的話,原本還連說帶笑的議論紛紛的眾人們突然一個個的都沉默了,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的,誰也不肯再出頭了。
雲芳的大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大家這是怎麼了,禁不住低下了頭去,悄悄的問道,“石頭哥哥,大家這是怎麼了?剛才還一個個嚷嚷的歡實呢,怎麼突然又都不說話了啊?”
小石頭的臉抽了抽,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暗想:這個芳兒小丫頭看起來精靈古怪,什麼人情世故都懂,對什麼麻煩的事情也都有辦法,卻對這種最常見的習俗好像從來沒見過一般,年紀小就是年紀小啊,村子裡面難得有僱吹鼓手的,她以前也很少出門,這一次這個小大人終於露怯了。
看著小石頭想哭又想笑的古怪模樣,雲芳使勁的扯了扯他的衣裳,奇怪的小聲問道,“石頭哥哥,你怎麼了?”
“芳兒啊,這你就不懂了吧?”一旁的大山得意的挑了挑眉頭,大大咧咧的解釋道,“這個點曲子啊不是不能白點,是有說法的。”
“有說法,有什麼說法啊?”雲芳疑惑的嘟了嘟嘴,“他們不是周家花錢僱來的麼?難道還想另外收錢啊?”
“收錢倒不至於,”大山搖著頭繼續解釋道,“不過這點曲也不能白點,這麼大喜的日子裡,這些人是要討些彩頭的。”
“你看到他們面前的桌子沒有?”小石頭往前指了指,說到,“那個桌子上現在還幾乎是空空的,不管誰要點曲子,就得給他們奉上一些吃食,這就是彩頭了。”
“現在這麼大冷的天,誰身上也沒帶東西啊,”大山抬手虛虛的點著前面那些人說到,“再說了,今年大家都手頭緊,這送給他們的吃食太寒酸了被人笑話,要是圖稀面子好看拿好東西出來吧,誰也不捨的啊,所以大家才你推我讓的誰也不肯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