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山凝望著女兒的背景,許久,才又彎下腰去,繼續在那棵嬌小的榕樹上撥弄著,他試圖將那棵小榕樹盤成一條龍的形狀,稍許,他又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望向屋裡那來回走動收拾行李的女兒——
只是,夢菡,她能否抓住這份或許對她來講久違的幸福嗎?
“子萱、涵玉,你們怎麼會想到這個時候來錦城?”
吃過晚飯,已是晚上七點,子豫正欲拉上門,在武術培訓中心門前的這條水泥路上再散一會兒步,然後去夢菡公寓,不料便碰上了剛從小汽車上下來的子萱和涵玉。
“哥哥,今天是星期五,明日中秋,我給孩子們放假了。”子萱回道,“我想著明天你會不會和我們一起回石河村,順便來看你了。”
“‘紅蓓蕾’託教中心現今狀況如何?還有,涵玉,你怎麼還沒回景德老家去呢?”子豫問道。
離開竹隱區半月有餘,這期間,他忙著打理武術培訓中心的務事,加上“銳星”影視公司催稿催得慌,竟是無瑕去顧及“紅蓓蕾”託教中心的事了。
“哦,哥哥,是這樣的,‘紅蓓蕾’託教自你走後,意外地又收錄了二十多名學生,我看著人手不夠,便把涵玉留下來了,幫我一起打理託教中心事務,剛好她也是師專畢業的,就讀小學教育專業。”
“涵玉,師專畢業?又收了二十多名學生?”子豫重複著子萱的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回事?難道託教中心的情況有了轉機?難道是那林思楚良心發現,歸還給了她幾名學生?
他搖了搖頭,林思楚,那一次把話說得那麼絕,怎麼可能反覆呢?她辦事一向乾脆利落的啊!
他正待抓住子萱問個明白,旁邊的涵玉開口了。
“是的,夏大哥,我剛從大學畢業,之前在網上認識了那個朋友,應聘的事便給耽誤了下來,子萱說到託教中心要招聘教師,我便留下來幫忙了。”
“你後來怎麼又收了那麼多學生,學生不是都流失到“綠太陽”託教中心去了嘛?後來怎麼又會有人前來報名了呢?”子豫轉向子萱。
“據那些學生家長所言,他們已經在‘綠太陽’託教中心註冊過了,但是‘綠太陽’託教中心一個老師出了事故,容不下了,只好勸退了一些學生。那些孩子沒得去了,便分流來到了我們‘紅蓓蕾’託教中心,當然也有少部分孩子去我們‘紅蓓蕾’對面的‘金鳳凰’託教中心了。”子萱道。
“竟有這回事?”子豫驚問道,“那你知道是哪位老師出了事。發生什麼事了?是我們認識的老師嗎?我們是不是應該過去探望一下人家?”
是原“紅蓓蕾”託教中心那些老同事中的一員嗎?何其不幸!
“不是,聽學生家長說是一位新教師,男的。”子萱答道。
“新的男教師,發生什麼事了?”子豫有點兒好奇。
“聽說那新教師開拖拉機去運載學生桌椅,中途抄近路,在半山腰上遇到野豬群,嚇得翻車了,那男教師連人帶車翻下山坡,被拖拉機軋斷了一條腿。”
“竟有這等事。”子豫叫了起來,“哪座山上有野豬?”
“就在我們託教中心後面的那座山上,好多。”子萱答道,“現在上山的路口已經被封鎖了,山腳下掛起了警示牌,禁止行人出沒。還有,聽說思楚跑到醫院伺候那位男教師去了,他們‘綠太陽'託教中心沒再招收新教師,所以‘綠太陽’託教中心目前可以說是缺了師資,上次他們收了那麼多的學生,班級人員爆滿,因此勸退了一些學生。”
“思楚去醫院伺候那出事的男教師去了?”子豫琢磨著子萱的話,“那受傷的男教師與思楚關係不一般吧!”
“聽學生家長說,那男教師是思楚的男朋友,確切地說是她的丈夫,聽說他們前不久剛打的結婚證,就在那男教師出事後住院期間。”
“住院期間辦理結婚證?”
“是的,整個三河口鎮鬧得沸沸揚揚,大家都對思楚豎起大拇指。都誇讚思楚姑娘賢慧得很,那男教師一條腿在住院期間被截掉了,成了殘廢,思楚對他不離不棄。”
“你是說,思楚和一個殘廢的男教師領證結婚了。”子豫不由得叫了起來,“oh,may gad!”
子豫按住了太陽穴,在那上面使勁地揉了揉。他有了一股衝動,那就是,殺回竹隱區,他想過去一探究竟,那思楚究竟為了什麼,竟會對一個身軀不全的男子迷戀至此,不惜背叛他的一片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