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莫名的酸楚和悲傷,熟悉的,那種失去的感覺。
明明他已經回來了,我卻仍然沒有真實感。
我把衣帶匆匆系攏,站在原處深吸幾口氣定了定神,取了枕邊的東西走出來。
伊莫頓站在那兒,緩緩回過頭來看我,微微一笑。
那笑容正如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樣從容,那樣溫和,高貴而又親切。
只是,比那時多了……那樣深沉的愛意,就在他的眼中,象是深潭一樣平靜而深邃。
“你瘦了。”他柔聲說。
“你……是怎麼回來的?”
我沒有問,你是怎麼死而復生的,我不想提起那個死字。
他拉起我的手,在指尖輕輕吻了下去。
他的唇是有溫度的,他的觸控是真實的。
可是我覺得……不夠。
我總怕下一刻我就會醒來,發現此情此景不過是一場夢。
“我們……坐下說吧。”
我把手裡的東西拿出來:“我……在密諾亞找到了這個。”
是那管笛子,我後來想過,這個由伊莫頓送了給我,而我又無意中不記得將它遺落在了哪裡,應該是伊莫頓將它收了起來一直帶在身邊。然後他偷繪密諾亞的軍港圖的時候,就將其藏進笛管中間以掩人耳目,隨身帶一管木笛實在是很平常不起眼的事。後來……他一定發覺事情有變,所以將笛子藏匿起來的。
“以你的聰明,其實很多事情,都可以猜出來了吧?”
“我想聽你告訴我。”
他點點頭:“好。”
“陛下!”
我轉過頭,塔莎正站在殿門外,她端著托盤和水瓶,神情僵硬而緊張的看著我,然後緩緩走過來,在我們身前屈下膝:“陛下勞頓一天,先喝些水吧,食物馬上就可以奉上。”
她聲音雖然力持鎮定,可還是在隱隱發顫。
我心裡一軟,知道她是不放心我,雖然恐懼,卻還是堅持著走過來了。
這時代的人對鬼神的恐懼是極重極深的,他們對神的信仰有多深,對惡鬼的恐懼就有多重。即使是最忠心的奴隸,最勇猛的武士,最親近的家人,也不得不懼,不得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