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命裡註定,是要嫁兄弟的嗎?
上次是那樣,這次還是這樣。
不過……
上一次的婚禮,失敗了。
這一次呢?
我不知道,沒有人可以對未知的將來作保。
我想,曼菲士差不多已經做出了要打仗一樣的姿態來準備這婚事。
應該是可以順利的吧?
我把那禮服換了下來,還是穿著平時的常服。天氣悶熱的厲害,遠遠看過去,空氣漂浮升騰,景物模糊著扭曲起來。
往年這時節可沒有這麼熱,就是一年裡最熱的時節,似乎也就是這樣。
怎麼會這樣熱呢?熱的人坐在那裡都有心慌氣促的感覺。我覺得我已經適應了埃及的天氣了,但是現在卻覺得,自己身體裡的水份彷彿正在被蒸烤出來,撥出來的是熱氣,可吸進去的空氣更熱更幹。
“採石場那邊的奴隸,這兩天肯定……”
宮人在角落裡竊竊私語。
是的,我知道。連這裡都乾熱成這樣,那些在烈日下勞作的奴隸們,沒有水沒有遮陽的東西,恐怕……恐怕生命力會被太陽迅速的烤乾耗盡。
“吩咐採石場和其他用奴隸多的作坊這兩天歇下吧。”我晚餐時和曼菲士說:“有什麼活不也不急著這兩天就要做完做盡的。再這樣下去,恐怕損失要遠遠大於所得到的。”
“好,我等下就命令負責那邊的人。”曼菲士把熬的爛爛的米粥呼嚕呼嚕灌下去:“天這麼熱,實在讓人心煩。不知道上游怎麼樣,要是水降的也不多,那今年氾濫地……”
是啊,埃及是個看天吃飯的農業大國,下埃及的農田都集中在尼羅河兩岸,靠著每年一次的河水氾濫帶來大旦沉淤肥活的河土來耕種。雖然我以前弄出過水車灌溉,但是離河岸稍遠的地方就難以採用這種方法了。如果上游也沒什麼降雨,河水無法象以往一樣充份氾濫……
那麼糧食就要大量減產,難熬的饑荒年會帶來許多的其他災變。
曼菲士提起精神說:“姐姐,婚禮的事都準備齊全了,你現在什麼也別去煩惱,好好休息,淨身沐浴祈福,等著做新娘子吧!”
我勉強一笑,曼菲士把手蓋在我放在桌上的手背上,慢慢握緊。
“姐姐,別擔心。”
他的目光清澈而堅毅:“一切都會好的!”
“是的……”
我這樣回答,但是轉頭看向外面的夜空時,還是有那種危機重重的感覺,和這燥熱的空氣都要起火的感覺一起,感覺象是置身於一個沒有出路的陷坑之中……
危機就在我們看不見的暗處,它現在沒有露暴,並不代表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