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常從這裡看外面嗎?”
“也不是常來……”他低聲說:“有時候母親會來,我就在這裡……看看她。”
原來是這樣。
他又把頭低下去,我岔開話:“內院的那一處秘道口,開口又在哪裡?”
他說:“啊,我帶你過去,那邊窄,是間屋子,我平時不大到那裡去的……”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扯住手臂往上一託,竟然坐在了他的肩膀上面。
上一次被他背過,我倒也沒有多麼吃驚。他矮下身離開了剛才那個位置,在黑暗中健步如飛,我只聽著兩耳畔空氣流動的聲音呼呼的掠過去,大概才剛一轉眼,他就說:“喏,這裡就是了。”
這一處比剛才那裡顯得窄了一些,安多司伏下身,上半身趴過去,給我留了一點空。他輕輕撥了一下牆上的機關,打了個手勢。
他的態度,好象不是帶我來偷窺而是請朋友在家裡坐下喝茶那麼簡單。
因為,這地底的迷宮,應該就是他的家。這些無聲的,對外界的注視,就是他的全部精神生活……
我也俯下身去,牆上有一條細縫,不過從這裡看出去,只看到有……
腳。
好幾雙腳在這裡。
聲音和光從這條細縫傳進來。不知道這縫開在屋子的哪面牆哪個角,屋裡的人完全不會發現。
開建這地下迷宮的人,當真了不起。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安多司,他有沒有帶伊莫頓來過這裡?
屋裡的人在說話,我聽到了卡旦亞醫官的聲音,陌生的神官在說話。
還有,剛才見過的那個格拉多斯大神官說話的聲音。
他們在討論卡旦亞帶來的一點藥經。這藥物雖然不見得很對密諾亞王的病症,但是總是治療過埃及一些差不多病狀的人。
格拉多斯問了幾個地方,客氣的送客。我聽到卡旦亞告辭出去,屋子裡,只剩下了三個人。然後又有一個離開。
於是只剩了兩人。
格拉多斯在屋裡來回走了幾步,他的身量步態一點也不象是個徹頭徹尾的神官。
我覺得他的身上,有種神官不該有的陰厲霸氣。
這種氣質出現在武將或戰士的身上毫不奇怪。
但是……為什麼會出現在一個養尊處優的大神官的身上呢。
“您看,這個會不會有用?”
另一個人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