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的意思是,他自己能過去,我可不行。
我在黑暗裡把腿縮起來,冷風吹在臉上。剛才兩個人的體溫疊在一起並不覺得冷,可是現在只剩下了自己,覺得那風似乎單揀著衣裳裹不住的地方吹。
一停下來,不適的感覺特別鮮明。
我仰起頭,天上的星光寒冷而遙遠,一點一點的,顯得破碎而茫然。
又聽到那輕盈的聲音了,烏納斯簡直象只貓一樣,若不是這裡太靜,我根本什麼也不會聽到。
他蹲下身來,扶著藤筐慢慢拿起移開。
我隔著藤筐的縫隙,又看到了他的眼。
就象天上的星星落了下來,落在那雙眼裡一樣。
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雙眼,但是卻在此刻忽然想了起來,隔著藤筐的間隙,那雙眼明亮的眼睛……
他輕輕握住我的手:“陛下,大人已經把哨卡都支開了,我們這就過去。”
我點點頭,他又把我背起來,這次沒有用繩子再纏。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我沒有想到,會再見到那個被人追趕的小孩。
烏納斯,我想起他來了。
不過,他是不是還記得我呢?在某年某月某一天,和他偶遇的一個人。
那時候亞莉還在我身旁……
想起來似乎已經隔了許久,有些恍惚,有些唏噓。
時光就象水一樣流淌過去,有些人走了,有些人還在。
烏納斯依舊小心翼翼,他好象天生就適合於在黑夜中出沒。
然後他停下來,有個熟悉的讓我想落淚的聲音說:“愛西絲?”
我嘆了口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