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杜宓來找他,更是讓他擔心。
蔣侯一邊大刀闊斧的走著,一邊迅速的吩咐餚青折返。
所有人中,他唯一信任的只有餚青。
餚青低應了聲,從隊伍中退出,轉身折返。
等到餚青一路跑回軍帳前時,杜宓已經和兩個小卒幹起架來,小卒礙於她副將妻妹的身份束手束腳,但杜宓出招愈發刁蠻,最後她乘著一個空檔竟是直接朝著小卒下,身踢去,嚇得小卒連退兩步,她逮到了空檔翻滾而出。
撐著胳膊正要從地上爬起來時,抬頭看見一雙長靴落在她跟前,杜宓驚喜的抬頭看去,“餚青!”
餚青伸出胳膊,將她從地上一把拽了起來。
面帶責怪:“姑娘家家的,這都是做的什麼下流動作。”
杜宓記得火燒火燎的,哪裡還有心思和餚青咬文嚼字,“我姐夫呢!你趕緊帶我去找他!”
餚青從未見她這般慌張過,也不由得面容嚴肅起來,他用眼神示意讓兩個小卒退下後,才說道:“副將有要事要辦,你有什麼事和我說也一樣,等副將空了我再轉達給他。”
“等他閒了就來不及了!”杜宓急的一股腦都把事情統統說出來,也懶得再去遮遮掩掩了,“我姐夫是不是去捉宋巖峰了?你快去告訴他,通敵賣,國案的主謀根本不是宋巖峰!宋巖峰和沈家都不過是參與者——”
餚青厲聲打斷她的話,“你說沈家?怎麼回事?”
“那天進城的蠻子就是透過沈家的協助才混進來的!他們頂著與高蒙國有生意往來的旗號,暗地裡一直在幫蠻子做事!”杜宓一口氣說完後,“你要去告訴我姐夫,讓他帶人——嗷!”
杜宓忽然痛的嗷叫了聲。
餚青緊緊攥住了她的胳膊,雙眸認真的看著她問道,神情萬分凝重:“你說的是真的?沈家——是蠻子的爪牙?”
杜宓咬牙著點頭,“餚青,你鬆手啊……”
餚青聞言,視線回神似的落在他緊扣著杜宓胳膊的手掌上,立即道了句‘抱歉’,眉心擰起的結卻是越來越深。
杜宓知道她說的這件事令人難以置信,畢竟沈家在滁州是出了名的大善家,他們一家樂善好施,接濟貧民,時常免費開堂問診,其善行在滁州人眼中是有目共睹的。此時她忽然說沈家是蠻子的爪牙,一般人哪會相信。
若不是她親耳聽見,她又怎麼敢相信。
那一家人,竟是能將戲演的那麼好,騙過了那麼多人。
騙過了整個滁州百姓!
可現在時間珍貴,已經容不得餚青為此時詫異而浪費時間了。
杜宓拉起她的袖子,將手腕上紅,腫的勒痕裸露出來,遞到餚青的眼前。
她肌膚雖不是白皙似雪,但纖細的手腕上遍佈著紅,腫充血的痕跡,也讓人刺目驚心。她為了掙開繩子,磨破了不少皮,此時乾涸的血跡黏在傷口上,看著愈發駭人。
餚青看後,語氣裹著怒氣:“這是誰傷的你?!”
“我自己。”杜宓收回手腕,將衣袖放下,遮蓋住傷口,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聽見了沈家的事被沈長楓發覺了,他便命人把我和春花關在廚房裡,為了掏出來才弄傷的。餚青,就這樣你還不信我嗎?沈家根本不是大善家,那些善行不過是他們的偽裝罷了!”
“我怎會不信你,在得知沈家公子身中奇毒且中毒年數已久後,我與副將就認為沈家有貓膩,只是不曾想到沈家竟是膽大至此!”
在聽見餚青提及沈長楓中毒一事後,她垂落下的手指不經然抖了抖。
她根本沒來得及向餚青提及這些細微的事情,他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