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遲知府大人今天來府學了吧?所有沒課的學官都去迎接他了。”
華紹唐手裡攥著一根滷雞脖子,啃得嘖嘖有聲,一邊還要用眼神示意兩個夥伴。
“不知道。”
陸明硯又不認識知府,怎麼會關心他。
“他今天下午的時候,訓了鄭學官一頓。”華紹唐哼哼兩聲,十分暢快,“鄭學官臉那麼臭,一定就是因為這個。”
孔文安忍不住鄙視他:“好髒的手,別摸我肩膀。”
“其實遲知府也不是個好官,我跟你們說,去年他要買一幅名家的書法,不想自己出錢,就找我爹跟宋富二的爹他們幾個一起吃飯,吃完一頓飯,他買書法的錢也就湊到了。”
華紹唐憤憤道:“我爹回來就唉聲嘆氣,吃一頓飯送出去幾千兩銀子,說自從金陵姓遲了以後我爺的家底都送完了。你說金陵這麼寶貴一塊地方,怎麼沒來個王爺之類的,他敢如此囂張麼?”
陸明硯在心裡默默說他敢,你看他賄賂自己爹那樣,都追到府學去了。
“聖人也知道金陵是好地方,所以肯定不會給分封地出去的。”
“你爹這麼厲害,能買這座園子,在京裡得是個三品官兒吧?要不就是很有錢。”
華紹唐嘆道,“要是個官兒還好,要只是行商,你看看我家跟宋家就知道了,遲知府遲早得上門拜訪一下你爹。”
阿杜在一旁聽小主子們談論的這些話題聽得滿頭汗,默默關上了門窗,這位也真是敢說。
遲知府那也是朝廷命官不是?能這麼議論?
“他三年任期已滿,為何沒有被調走,或是有人彈劾呢?”
一般來說,在地方上任職了三年,要是評定考核的時候有人揭發一下,他也就調走了或是貶官了。
“我爹說了,”華紹唐撓頭,“遲知府只是貪財而已,還好打發,下一任知府還指不定什麼樣呢!”
等他瘋完了回到自個家裡,華老爺又一臉愁苦地坐在堂屋裡抽鼻菸。
這是近幾年才有的新鮮玩意,也只有幾個老爺人物才會抽著玩玩。
一看見自己兒子滿身皺巴巴的回來,他把人喊住:“怎麼弄成這樣回來?過來!是不是打架了?”
華紹唐冤枉,大嚷道:“我去學騎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