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
陸清羽極其厭惡這消毒水的味道,從進醫院問到這股味道就蹙了蹙眉,咳嗽了兩聲。
到現在他是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像根木棍一樣杵在了那裡許久,每一秒都讓他倆覺得過之不易。
居孟樂緩緩睜開了眼睛,拉住正準備打算離開這裡的陸清羽,聲音沙啞地說道:“別走,陪陪我……”
“我若不走,你就打算不醒讓我一直陪著是嗎?”陸清羽看向她,淡淡的說道。
“我……咳咳咳……”居孟樂剎那間被他堵的說不說話來,咳嗽了半天,汗珠也參差不齊扒上額頭。
“水……水……”此刻她說話的聲音比剛剛更為低啞了些,哪怕說一個字,喉嚨都疼的厲害。
陸清羽蹙了蹙,就看在這麼多年的交情不做一個絕情之人的份上,極其不願意轉過身用專用紙杯接了杯溫開水遞在了她面前,並沒有多餘的動作。
居孟樂頓了頓,看著他送過來的水,心裡還是為他沒有喂自己喝而感到很遺憾,又不敢要求太多,只好很不甘心喝下了那杯溫開水。
偷偷躲在門外的裘思透過視窗將來這一切都收入眼底,拳頭早已攥的咯咯響,恨不得直接衝進去把那個男人揍上一頓再說。
居孟樂喝完了之後,試圖要起來,陸清羽又怕她真出個什麼意外,便扶著她的肩膀,坐了起來。
陸清羽瞳孔收縮,薄唇微啟,“要是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他覺得他能忍到極限待在這裡陪了這個女人這麼久,已經算是大仁大義了。
一抹陰霾從居孟樂的眼底劃過,抿了抿嘴唇,沙啞的聲音一字一頓道:“清羽哥,如果……我真的有一天突然死了,你會不會為我難過?”
“不會。”兩個字,簡言意駭,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輕而易舉地從他的嘴裡脫穎而出。
簡簡單單地兩個字,字字誅心,如一道天雷從天上降下來劈向了她的天靈蓋,打破了她最後的念想。
居孟樂僵硬了半響,臉上才撐起一抹強顏歡笑,豆大滴眼淚刷地一下衝破眼眶,滑落而下,在臉上勾勒出淚的痕跡。
“我不信……我不信……你騙我……”她邊抽泣著鼻腔,心動開始加速起來,沙啞的聲音帶著哽咽,“清羽哥,你騙我的對不對?我們從小青梅竹馬,我那麼喜歡你,還喜歡你了那麼多年,難道你一點也沒有感覺的出?”
陸清羽並沒有被她的眼淚而擾亂情緒,頭腦十分清晰,漆黑色的眸子清澈見底,喉結上下攢動,再次很冰冷地說道:“沒有。”
沒有。
她明白了。
“那阮軟呢?”居孟樂帶著哭腔說,“如果今日被毒蛇咬傷的是阮軟,你會難過嗎?會擔心嗎?”
陸清羽看了她一眼,被她問的這些問題心裡只想道一句自己是個神經病,竟然來聽她這些鬼話。
陸清羽說道:“既然你心中有了答案又何必來問我?”
與此同時的阮軟被沈忻洲推到了手術室門口,一路上嚷嚷個不停。
阮軟被他弄得想直接把他腦袋給擰下來,“行了,別推了,我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