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在街上拉客的計程車司機也不敢跟她招攬生意,似乎也被她眼底呆滯絕望的神色給嚇到了。
直到她走到一個電視專賣店的時候,隔著玻璃窗,看見了易闌臣的身影。
他出現在新聞節目中,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機場裡,等待著裝著父母屍骨的專機降落。
霧氣再次瀰漫著陸繁遙的眼睛,他看著易闌臣那冷峻的面容,不由得嘴角微微的揚了揚,竟是一個苦笑。
他的身後跟著易氏集團的高管們,還有緊隨他其後的周助理,他冰冷的面容上帶著不可忽視的威嚴,這足能鎮住身後那些各懷鬼胎的公司高層。
陸繁遙看了看懷裡的歐元,“他真的跟你不一樣,不像你一樣,只會到處惹禍。”
她真的很羨慕易闌臣,即便一夜之間痛失雙親,卻依舊能這樣波瀾不驚的出現在電視上。
陸繁遙還是慢慢的轉了身,抱著歐元的屍體慢慢的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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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易闌臣從太平間裡出來,見周助理站在了外面,臉色有些複雜。
易闌臣伸手往周助理的口袋裡摸去,很快就掏了一包煙出來,還有銀灰色的金屬打火機。
“兵丁”一聲,他捻著煙的手指慢慢的湊向了那微弱的火苗,然而一的手指微微一顫,火苗漸漸的熄滅了。
然後他再次點燃火苗,過了半分鐘的時間,他才將點燃的煙放在自己的嘴裡,然後深深的吸了口。
太平間裡有些陰溼,周助理只感覺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但他的臉上依舊還是鎮定的,然後看著易闌臣,“易總,您要是傷心就哭出來吧。”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這樣的鎮定,從機場裡接回自己父母的屍骨,然後來到這醫院裡,一滴眼淚也沒有落下。
在周助理看來,這比他哭一場還要嚇人,因為他的沉默背後卻是更大的痛苦。
“哭?”他慢慢的重複著這個詞,好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大的笑話,“現在又什麼用處?難道公司裡的那些老頑固們會妥協?”
他漆黑的眼底盡是無盡的恨意,讓人看了,竟覺得背後發涼,“放心,我很快就能查出在背後動手腳的人是誰,我會讓他們為我父母的死付出代價。”
周助理這才清楚的感覺到易闌臣回來了,這易氏集團很快就要變天了。
易闌臣熄滅手裡的煙,然後靠在冰冷的牆上,“她怎麼樣了?”
周助理不由得一愣,但隨即明白過來,他說的是陸繁遙,“只怕那條狗已經死了,我給您弄上車的時候,看見那條狗身上全是鮮血。”
易闌臣看著醫院裡白花花的牆壁,唇角微微的抿著,良久才是一陣苦笑,“我也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了,她也是,真是可憐。”
周助理見他神色複雜,忙清了清嗓子,隨即勸道:“您頭的傷口還沒有縫合,我已經預約了醫生,您跟我上去吧。”
其實今天易闌臣頭上也被砸了一個口子,只在醫院裡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便去機場了。
易闌臣將自己手裡的菸頭扔在了垃圾桶裡,然後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了,拎在手裡。“走吧。”
周助理給易闌臣安排了最著名的外科醫生,十分熟稔的縫合著易闌臣頭上的傷口。
而他卻更加驚詫的是,明明連麻藥也沒有打,這個男人卻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這份驚人的意志力,連他這個見慣了生死的大夫都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