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打斷他的話的一剎那,易闌臣的臉上已有不悅。從來沒有人敢打斷他的話,而陸繁遙卻犯了他的禁忌。
可即便如此,他的聲音還是不冷不熱,而陸繁遙卻感覺他們不像是夫妻,竟像是在商場上互相試探的商人。
“如果你出去工作了,記者們會怎麼寫,說易家徹徹底底的敗落了,我易闌臣連父母的打下來的家業也受不住,連易太太都要自己賺錢養活自己。”
陸繁遙竟在一剎那覺得自己從未了解過易闌臣,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是個陌生人。
“咱們的關係沒有公開,連婚禮都沒有舉行,沒有人會知道我是你太太的。”
易闌臣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冷光乍現,“咱們的關係一定會公開的,這對公司的形象——”
陸繁遙死死的咬住唇,將自己眼底的眼淚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好,我都聽你的,誰叫我嫁給你了呢,我認命了。”
她說完轉身往回走,就在錯身的時候,身邊盛開的玫瑰花,鋒利的刺劃破了她的手指,疼的她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
古堡前面的花園很大,彷彿只有在童話故事書中才有,只是她始終不是公主,即便她嫁給了易闌臣。
她走了好一會,隱隱的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很淺,好像怕驚擾到她一樣。
陸繁遙慢慢的轉過頭去,即便淚水模糊了她視線,但她還是認出了站在她面前的人。
“怎麼是你?”她揉著自己的眼角,但依舊看不清楚他臉上此時的表情,“過來看我的笑話的嗎?”
“你哭了?”他聲音裡帶著緊張,一下子走了過來,俯下身體細細的看著她的臉,卻見又有幾滴淚珠滾落了下來。
“不用你管。”陸繁遙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這樣的遷怒他,“滾。”
因為淚水遮擋住了她的眼簾,陸繁遙看不見他眼底漸漸流露出來的悲涼,只是慢慢的離開,似乎走的很匆忙,很快就沒有了腳步聲。
梁初冬找到易闌臣的時候,他還站在剛才和陸繁遙說話的地方,薄削的緊緊的抿著,並沒有因為梁初冬的到來而有一絲的驚詫。
梁初冬心思簡單,又有少年的浮躁,而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直被玩弄於鼓掌的螻蟻。
“你為什麼不讓陸繁遙去工作,你知不知道她多喜歡那份工作?”梁初冬的聲音裡帶著憤怒。
易闌臣聲音暗啞,良久才淡淡的道:“哦?你管的倒是寬,這是我們夫妻的事情,實在輪不到你來說教。”
梁初冬被他的氣勢給壓下去了,只深深的吸了口氣,“求你了還不行嗎?”
易闌臣唇角勾起半彎的弧度,“這便是你求人的態度嗎?實在不夠誠懇。”
斑駁的光影落在少年慘白的臉上,他就那樣直愣愣的跪了下去,背也微微的彎著,看起來極盡卑微,“這樣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