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繁遙撿了幾張報紙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商店裡昏黃的光照在她的臉上,將她臉上的憤怒和委屈照的一清二楚。
等她躺了上去,沒有想象中的溫暖,那薄薄的幾張報紙如同虛無,半點作用也沒有。
而就在這時,卻感覺身邊一陣溫暖,卻是梁初冬倒在了她的身邊,他溫暖的胸口緊緊的貼著陸繁遙的胳膊,如同火爐似得,讓她忍不住的往前湊去。
他見如此親暱的動作他並沒有拒絕,臉上不由得有一絲的歡喜劃過,隨即將自己的胳膊放在了她的腦後,讓她儘量看起來舒服一些。
陸繁遙枕著他的胳膊,這才沒有那麼的難受了,冰冷的身體也漸漸的恢復了溫度。
她只感覺身耳邊一陣的酥麻和炙熱,待她轉過頭來,卻看見他正側身看著她,昏黃的光芒下她卻看不清楚此時他臉上的神色。
只是他的氣息咫尺可聞,讓她不由得心底一團的亂麻。
而此時他已經察覺到了氣氛變得凝固起來,而他也慢慢的將頭轉了過去,兩個人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因為此時的她太過的淒涼和蕭索,竟然有心思欣賞起倫敦的星星了。
倫敦的人已經對街頭流浪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偶爾有喝的醉醺醺的歐洲人經過,卻還是偶爾有人注意到陸繁遙了。
一個亞洲的女人在街頭露宿,這確實很少見。
而就在這時,梁初冬總是收緊自己的胳膊,讓她離著自己更近。
陸繁遙見他這樣的保護自己,也不去計較他白白的佔了自己的便宜,逛了整整一天,她已經渾身累的痠痛了,很快長長的睫毛微微的漸漸的落下。
就在她睡夢中,她隱隱約約的覺得臉頰上一涼,帶著濡溼的唇落下了,隨即一個複雜的聲音淡淡的傳來,“我們要這樣一輩子,該有多好。”
陸繁遙翻了一個身,身上蓋著的報紙被風捲起,吹落到一旁的草坪裡,她慢慢的咕噥了兩句,淺淺的眉微微的皺了皺,隨即陷入到更深沉的夢境中去了。
他也漸漸的閉上了眼睛,胳膊即便她壓得已經痠麻,卻還是捨不得從她的腦袋下面抽出來。
陸繁遙這一覺睡得很沉,比昨晚在最頂尖的酒店裡睡得還要好,然而早晨的時候,卻還是被汽車聲和嘈雜的,各國的語言給吵醒了。
她揉著亂糟糟的頭髮,迷迷糊糊的坐起來,頓時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只見昨晚還空蕩蕩的大街,此時卻有無數的人經過,各種膚色和各色瞳孔的人,手裡都拎著公文包,急匆匆的往地鐵裡走。
如同無數只回穴的螞蟻,擁擠著進入了地下通道的入口。
感受到身邊的人醒了,他慢慢的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揉著被她睡了一夜,已經麻木的胳膊。
他看著打擾他們睡覺的行人,緊緊的繃著下顎,周身散發著凌厲的氣息,連偶爾從他們身邊跑過的野狗也哼唧哼唧的離開了,生怕得罪了他這個閻王爺。
陸繁遙只得認命的長嘆了一聲,然後扯著梁初冬的衣領,嘶吼道:“你賠我高檔酒店,賠我蜜月,天啊,我現在居然在英國混成了乞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