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你打算學李明芳先生?”
“她是她,我是我。”孟姝皺了皺眉,“只是不嫁人罷了。”
黎靜珊看著孟姝,她恬靜淡然的臉上眸光清澈,幽深的眼底平和而決然,絕非心血來潮之語。
她張了張嘴,卻還是把所有探尋勸慰的話盡收肚裡。畢竟,婚姻或者單身,誰知道那種狀態對自己更好呢?
翌日,黎靜珊和孟姝陪著王敏芝做婚禮的最後準備,嫁衣,首飾,嫁妝,賓客名單……一一清點。如此自然免不了與那些嬸孃姑婆們碰面,果然,話間閒聊,不出五句話就要扯到她們的婚姻上。
黎靜珊和孟姝正羞赧得無處可躲,一位嬸孃一語道破天機:“你們二位姑娘要才情有才情,要樣貌有樣貌,家世清白,人品又好。這樣的好女孩兒竟然還沒許配婆家,簡直是老天爺不長眼呀!”
她熱情地攬著孟姝的肩膀道,“沒關係,嬸孃認得好些家世好的哥兒,待我給你相看相看!”嚇得孟姝半天不敢出房門,見了人家就繞道走。
待到大婚那日,又是一番熱鬧。
王敏芝從青州來到隨州後,就入住了莊家的西側院客房,今日的婚禮,不過是在祠堂拜過祖宗,再把人正式迎進莊潤清住的東院正房而已。
自然那些“擋嫁”、“鬧洞房”等活動還是必不可少的。一切儀式落定後,筵席開始,好巧不巧,孟姝和黎靜珊坐到了莊家那些姑嫂妯娌那一桌。
不用說,趁著婚禮的喜慶氣氛,這些夫人太太們立刻把下一場婚禮的目標對準了這兩位“優質待嫁女兒”,一頓飯沒吃完,太太們把她們的個人資訊摸了個底兒透,恨不得明日就把自家的大好兒郎拉到她們面前。
饒是黎靜珊這樣在外應酬慣了,也架不住這樣的場面,只能跟孟姝落荒而逃。
那滿桌的酒席,只吃了個半飽,兩人走在街上晃盪,見路邊小酒館買鮮炸小河蝦,鮮香撲鼻,色澤鮮豔。兩人被勾起了饞蟲,乾脆進去坐下,買了兩碟,又沽了壺濁酒,淺斟慢飲。
半碟小蝦見底,黎靜珊也醉眼朦朧,感嘆道,“咱倆有房有錢,有本事有差使,不偷不賭,不盜不、女昌。只不過是不嫁人而已,咱們這是招誰惹誰了,怎麼好像跟全天下為敵似的?”
孟姝又伸手去拿酒壺,淡淡笑道:“就因為咱們什麼都好,過得太逍遙,若是沒個男人壓著,簡直天理難容。”
“然也!”黎靜珊點頭,伸手跟她搶酒壺,“你怎麼把我的酒都喝完了?”
孟姝也有了三分醉意,搶不過她只得撒手,惱道:“小氣!不過二兩破酒,我請你喝!”
黎靜珊招手叫店小二上酒,又擺手道,“不要你請。買醉澆愁,要自己花錢買的酒,才能澆愁。”
說完覺得這話耳熟,想了半天,恍然想起是以前阮明羽哄人玩兒的話。她再次苦笑,那過小二剛上的酒壺,對著壺口咕嘟喝了起來。
此時京城裡,在西郊洛楓山下有一小閣。阮明羽正穿過庭前小徑,走進那近水的花榭。身後紅楓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