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蟹粉獅子頭,阿玦,你以前最愛的。”
“看你們倆都瘦了,是太辛苦了,還是那邊的口味吃不慣啊?”
黎夫人竭力撐著餐桌上的氣氛,手上不停給他們佈菜,嘴上也不停的說,就怕出現尷尬的冷場。黎靜珊配合的吃吃笑笑,黎靜玦卻是一聲不吭,只顧埋頭苦吃。
黎靜珊嘴上吃著,嘴上應酬著,眼睛也沒閒著。她看到謝白梓一貫的話不多,只是偶爾招呼他們吃菜,卻幫母親剝好蝦放在她碟裡,又把魚肉剔乾淨刺夾到她碗裡。偶爾和母親的對視,眼中的柔情暖意讓人一目瞭然。他對上黎靜珊探尋的目光,落落大方的微微一笑,毫不掩飾對母親的體貼。
黎靜珊回報以溫暖的一笑,開口問道,“謝師傅,聽母親說,您如今已經離開琢瑛堂?”
謝白梓眼神暗了一暗,輕嘆道,“是。你剛回來,還沒去司珍坊看過吧?總之……如今的司珍坊,早已不是以前那樣了。”
他頓了頓,輕笑道:“我如今在蜘蛛衚衕自己開了一家首飾鋪子。雖然不及你這擷珍堂的大師傅,養活自己的家人,總還不愁的。”
黎靜珊瞭然,她舉起酒杯,祝道:“弟子敬師傅,祝您生意興隆,幸福美滿。”
謝白梓和黎夫人驚喜的對望一眼,謝白梓忙舉起酒杯,“多謝。”聲音竟微微顫抖。
“啪!”
黎靜玦把筷子重重拍在桌面上,站起來,“我吃飽了。你們慢吃!”快步出了廳堂,回房去了。
黎夫人黯然放下筷子。黎靜珊安撫地拍了拍母親的手,“別擔心。我去搞定他。”
黎靜珊去敲弟弟的房門,很久才聽到氣鼓鼓的一聲“門沒鎖”。
黎靜珊推門進入,就見黎靜玦賭氣倒在床上,連鞋襪也沒脫。見是黎靜珊,咕嚕一下坐起來,嚷道:“姊姊,你沒看到那謝白梓這樣殷勤,明擺著就是對母親、對她……”支吾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詞,只得氣鼓鼓地瞪著黎靜珊。
“明擺著對母親哪樣?”黎靜珊氣定神閒地坐到床沿,斜眼瞥著黎靜玦。
黎靜玦哼了一聲,狠狠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你覺得他怎麼奸了?又盜了什麼?”
“他——”黎靜玦差點暴起。
黎靜珊按上弟弟的肩頭,沉靜道,“你不過是認為他趁著我們不在,乘虛而入。他盜的,最多是母親的心。”
“那也是他心懷叵測,故意勾搭!”黎靜玦怒道。
黎靜珊哼笑,“你與那謝家小姐好,就是兩情相悅,濃情蜜意。到了謝師傅這裡,就是心懷叵測,故意勾搭。好你個傳臚進士,原來是這樣寬於律己,嚴於律人。”
“這怎麼能一樣?”黎靜玦急道,“他是父親好友,卻去勾、引好友的遺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