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可不管她的糾結,還添油加醋的膈應她,“娘只道你如今還連個入眼的都沒有,不敢跟你提,只找我抱怨,說你是不是來了京裡眼界太高了,難不成要嫁入豪門?就算能入得了高門大院,以咱們的家世,你也只能做妾,還要面對大宅院裡的勾心鬥角……”
黎靜珊聽得怔愣,拋去前面做妾的一句不提,大宅院裡的勾心鬥角……這確實是她沒想過的。但看她父親和二叔一家就知道,在古代,內宅的事情要應對起來,其難度堪比管理一家大公司!
她倒是不怵這些事兒,她是煩。
然而黎靜玦還沒完,“還有啊,你如今馬上二十一了,都是老姑娘了,若是還不快點尋了婆家,再過個幾年,可就連正經好人家都難找了,要不就只能給人做續絃。難道你願意去給些也許年紀比你還大的,本該給你當相公的男子,當後孃?”
黎靜珊忍無可忍地一掌拍在他們坐的長凳上,“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這些混賬話是哪兒學來的?讀個聖賢書淨去琢磨婚姻嫁娶嗎?”
差點把黎靜玦手裡的花生酥震掉了。黎靜玦嚇得舉起了手,“母親說的。”又加上一句,“家裡上門的媒婆們教的。”
黎靜珊:“…………”
她想,若是讓阮明羽聽到這番話,不知會做和感想。
阮明羽平白在秋日暖陽了打了兩個噴嚏。
阮明曄給他倒酒的手一頓,笑道,“這是有誰想你念你了?最近你接待的,多是官場上的顧客,可是有哪家小姐看上你了?”
今日阮明曄休沐,兩兄弟難得在名雅居偷得浮生半日閒。前些日子阮明羽讓二哥把一些手串壓襟帶去翰林院,明著說是送人賣個人情,其實就是為競寶閣開拓門路來的。反響倒是出奇的好,因此這頓飯,也帶著慶功的意思。
阮明羽笑笑,大言不慚道,“我還會缺人惦記嗎,那也得我看上人家啊。
”
阮明曄指著弟弟笑道,“你就橫吧。自會有人收拾你!”他舉杯與阮明羽碰了碰,關切問道,“對了,上次我見過的那個黎……什麼,不是你自己挑的嗎?怎麼沒見聽你再說起了?”
“黎靜珊。她是我店裡的工匠,今年剛入了擷珍堂。”阮明羽喝了口酒,淡淡笑了笑。
只寥寥數語,阮明曄已經知道了兄弟的未盡之意。他沉默良久,也不知該如何勸自家兄弟,只能換個角度想問題,“你若是不能娶人家,可別吊著耽誤了人家。女孩子的大好年華就這麼幾年,過了連找婆家都難。”
阮明羽笑了,“二哥你放心,耽誤不了她。只要她還沒嫁,還認我這個人,不管她幾歲,我都要她。”
阮明曄張了張嘴,卻感到無從勸起,最後只得道,“你不負人家就好。”
阮明羽一聽,立刻眉開眼笑,舉杯敬了他一杯,“多謝二哥!”
阮明曄只當是自己的勸弟弟聽進去了,稀裡糊塗地喝了那杯酒。直到散席回到家裡,才想明白弟弟的意思:他們這親事與家規相違背,若是他不負那女子,那就是要……負了家規?
兩姐弟在中秋節前兩日,回到了旻州城。黎靜珊進了寶閣分店後面的院子,親切感撲面而來,不禁感嘆,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啊。
“知道你們要回來,前半個月就收拾好了。”黎夫人站在身後,含笑道,“屋裡的擺設物件兒都沒動,就怕你們回來了不習慣。”
“自己的家,有什麼不習慣的。”黎靜珊兩姐弟同時笑了起來。
又招呼趕車的把車上的行李卸下搬進廳堂。黎夫人看著這滿屋子的盒子箱子,詫異道,“你們是在京裡搬了個家回來吧?”說完三人哈哈大笑。
“東西不多。”黎靜珊一邊清點著東西,邊道,“咱倆三年沒回來了,好容易回來,好好孝敬您一次怎麼了。如今回來也少不得走走親戚朋友,都要打點到了。”
她點著那些禮品盒子,該送給誰的打點得清清楚楚。黎夫人跟著一件件看過去,末了猶豫著問道,“你……你給你二叔家備東西了嗎?”
黎靜珊正抱著個錦盒碼起來,聞言手上一頓,假裝輕鬆應道,“東西多,也許落下了沒撿上車。要不,明天去集市上看看,給他們家補一件吧。”
黎夫人良久沒說話,末了走到椅子邊坐下,耷拉著眉頭,露出一兩分落寞,卻不是為自己,“我知道你還怨著二叔他們。只是他總是你父親的親弟弟。況且,如今他們過得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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