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靜珊沉默片刻,沉靜道:“就算我一時出不來,也不會有太大危險。我的身份不過是個匠師,並不引人注意。大不了等宮裡的事情塵埃落定,我仍是能安然無恙出宮的。”
黎靜珊說得輕巧,然而大堂裡所有人都知道,她此去不單是探望阮兒少爺夫婦,還要想方設法把宮裡訊息傳遞出來。雖然她的身份不引人注意,但若是暴露,也同樣因為她的身份低微,宮裡的貴人想要她的命簡直輕而易舉,就如捏死一隻螞蟻這麼簡單。
“珊兒,你……”阮明羽艱難的嚥了口唾沫,阻止的話在喉嚨裡滾了幾圈,終是無法說出口,只得閉了閉眼,澀聲道,“好,我等你回來,我會一直等。”
黎靜珊握著阮明羽的手,笑著點了點頭,“我一定會回來。”
作為偏門,景瑞門那邊果然少了許多守衛。守門計程車兵年後頭一次見到,在這種時候有人主動進宮裡來,不可思議地看著黎靜珊,“如今宮裡不比往日,上頭下了禁令,許進不許出的。你還是回去吧。”
雖然早已料道,站在黎靜珊身後的阮明羽還是變了臉色。
黎靜珊倒是神色如常,對那門將笑了笑,“卑職明白。這大過年的我也不想啊。只是師傅交代的國禮設計的活兒,我已拖了許久進度了。再不做活,被師傅責罰都是輕的,連累了進度不能如期完工,咱們整個金玉作都要吃不了兜著走。我又是初來乍到的新人,可不敢犯這個禁啊。”
“行行行,你進吧。”那門將懶得跟她細說,擺擺手道,“進了宮什麼時候出來可不定了。先跟你家人交代清楚。還有,只能這司珍局範圍內行走,要是出了那地盤——嘿嘿,會發生什麼意外可不好說咯。”
“多謝將軍提醒。”黎靜珊盈盈謝過,轉身要與阮明羽揮手道別。才剛轉過來,就被他用力攬進懷裡,壓向胸膛。
“記住,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你不可以有事。絕不可以!我每天都會來牆外看白布條。”
這是阮明羽與黎靜珊的約定,每兩日在司珍局圍牆邊的松樹上綁根白布條,已報平安。若是有意外變故,則綁黑布條。
阮明羽在黎靜珊耳邊輕聲說完,又用力抱了一下,才鬆開她,往後退了一步站定,微笑看她,“進去吧,我在這看著你。”
黎靜珊突然覺得眼眶發燙。她掩飾地低了低頭,再抬起時換了燦爛的笑,“嗯。別擔心。我會照料好自己的。”
說罷轉身決然走進了宮門。行了兩步,忍不住回頭,看到阮明羽站在身後望著他,臉色的笑容像是被凍在臉上。她突然想起多年前在西陵,她因為進了疫區被隔離在看護所,他們也是這樣一裡一外的對望。結果物易時移,當年的境遇換了個地方重現了。
想到此處,黎靜珊不由得露出一個暖暖的笑,如當年一般,把手指放在唇邊一吻,鬆開張嘴一呼,把這吻吹送了出去。
阮明羽眉目一動,心領神會的露出了誠摯的笑,把手指也放在唇邊一吻,然後緩緩蜷起手指,似要把那吻握在掌心。
黎靜珊的心突然無比寧定,再次轉身朝這宮中走去,宮簷翹角間露出半形天空,堆滿濃雲。然而在那雲後,有陽光正在盡力衝破,隱隱露出金邊。
黎靜珊進宮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尋了件宮女服飾,花了半天時間把各宮殿走了一遍。發現宮中雖然守衛嚴密,巡防頻繁,但除去幾個要緊宮殿,其他地方並未封禁,在宮裡當差的宮人奴僕還能出入,只是對身份行蹤進行了嚴格盤查。
而那幾個封禁的宮殿,看來就是軟禁朝中重臣和宮裡重要人物的地方了。
黎靜珊轉去了蘭貴妃所住的錦繡宮,卻見宮門口的守衛比其他宮殿多了許多,盤查也嚴格許多。看來太子殿下,對這位四皇子的生母非常上心啊。
黎靜珊心思一轉,折返回司珍局,翻出一套做好的頭面,用錦盒裝好,再次折返回會錦繡宮。
果然在宮門口被攔了個正著:“站住,幹什麼的?”
黎靜珊把手上捧著的錦盒亮出來,“司珍局的女官,過來給貴妃娘娘送飾品的。”
那守門的兵士將信將疑的看了一眼,“娘娘什麼時候訂的飾品?”他開啟錦盒仔細翻查,邊對傍邊一人道:“你進去傳問一聲。”
黎靜珊看著那人往殿裡去,心下暗暗祈禱,希望貴妃娘娘還記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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