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羽只得與楚天闊大眼瞪小眼,半晌憋出一句,“楚黑炭你TM的故意的吧?”
楚天闊看了他一眼,也不應他,轉身往一邊去了。
“本王就是故意的。”
四皇子換下了入城時的禮服,只一身月白色常服在身,斜靠在楠木長榻邊,端著雨過天青的秘色瓷盞,悠閒笑著,更顯通身清貴閒適。
他看黎靜珊進來,與他規矩行禮,笑著擺擺手,“在宮裡也沒見你怎麼守禮,出來了怎麼反而見外了。莫不是心裡有氣,因為本王攔了你家相公在外頭?”
黎靜珊對四皇子向來不拘小節的行事作風,早已見怪不怪。只淺笑道,“想來不過是殿下無傷大雅的一個玩笑,卑職有何可氣的。只是好奇,若是殿下因著他鄉遇故人,召了我二人來敘舊,為何只見一個故人,另外一個卻不見呢?”
四皇子哈哈大笑,“不是不見。只是本王見你,而鎮遠侯見你家相公罷了。都是故人,各自相見敘舊,豈不有趣?”
“……”饒是黎靜珊素來沉穩淡定,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把那兩人見面就掐的倆冤家湊一塊兒,美其名曰“敘舊”,這事兒也只有盛王殿下覺得有趣吧。
盛王調侃完畢,言歸正傳,“我此次出京,短期內是回不去了。在宮裡來不及跟你道別,反而在這裡遇上了。少不得要囑咐你幾句:你今後在宮裡行走,可不如從前自在方便了。”
原來是為了此事。
黎靜珊感念,亦誠懇道,“殿下不必多慮。我不過是個小小匠師,平日裡謹言慎行,行事收斂些,當不至於遭人責難。”
盛王搖搖頭,似不贊成她的話,“從前宮裡都把你當我的人,如今我不在了,總會有些拜高踩低的出來作怪。你小心就是。還有就是,”
四皇子正了臉色,鄭重囑咐道,“你既然已經把武器改良的事情交割出去,切不可再去鑄造局,聽明白了嗎?”
黎靜珊心中一跳,有隱隱的念頭升起,卻知道萬不可多嘴。只斂眉沉沉應了一聲是。
四皇子恢復輕鬆神色,漫笑道,“雖然我不在宮裡,我母妃還在的。她對你也頗有好感,本王臨行前也與她提過。若有事,你拿本王給你玉佩去尋她,還是能護你一二的。”
黎靜珊連忙拜謝。
四皇子交代完正事,又問了她一些此行的見聞趣事。黎靜珊一一說了。四皇子聽說她對於煉製彩金的配方終於有了眉目,點頭笑道,“你的手藝總是過硬的。只是這裡山迢水遠,本王想要弄一份也是費事。”
黎靜珊笑道,“不費事。阿玦還在京裡,盛王殿下若是有興趣,我做好了讓他帶來茂縣就是。”
“那可說好了!”四皇子笑道,“可要做個好看的!”
兩人又閒話幾句,四皇子終於放黎靜珊回去。只是臨出門前,四皇子突然促狹地眨眨眼睛,“靜珊,你說,外頭那倆人在做什麼?”
黎靜珊的腳步一頓,心底也泛起一絲好奇。
轉出後院的影壁,走到前廳,就看見那兩個大男人,各自佔據了左右兩邊相距最遠的椅子,相互大眼瞪小眼地對視,活像兩隻鬥雞。
“你問我們在幹什麼?”